“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响起少年的声音。
李殊檀大惊,差点把镇纸推下去,她从未想过鹤羽会出现,浑身紧绷,面上迅速热起来,但从洗笔的水面看,却是面无血色。
生死都在一念间,她颤着睫毛,脑中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语气不太稳,但没太多异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耍赖:“我没看什么啊。”
“是吗?”鹤羽不信,上前几步。
李殊檀不敢回头,怕被看出异样,但鹤羽已经走过来了,她只能低头遮掩,视线顺势垂落,她再次扫过那两列人名,看见其中一个熟悉的字,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冒出个念头。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看这个。你怎么把字压在镇纸下面?纸都皱了。”她故意抱怨了一句,指着其中一个人名,“这个字……是羽吧?这是你的名吗?你姓……呃,这个字是什么?”
鹤羽的手已经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女孩,听见话的瞬间,中途易辙,改成轻按在她肩上,可以顺势把她搂进怀里,也可以就此拧断纤细的颈子。
他越过李殊檀的肩头,在宣纸上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瞿。”
“你姓这个?”
“不是。”鹤羽服了,“前边那个字也不是鹤。”
“哦……”
“你该不会,”鹤羽觉得李殊檀的反应不太对,“只认识羽字吧?”
李殊檀只能装傻装到底,视线游移,一副强撑着不认怂的样子,低声嘟囔:“……我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
一声叹息,鹤羽松开她的肩,改成虚握住她的手:“记住。”
李殊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打算拒绝,然而鹤羽的手已经捂上她的眼睛,直接隔绝视线。
他的手按得紧,眼前一片黑暗,李殊檀视野里只有少年的指节,眨眼时能感觉到睫毛刮过的柔韧触感。视觉无用,触感反倒强烈起来,颈侧痒痒的,大概是鹤羽的头发又不听话地乱淌,耳边也痒,有规律的一阵阵,应该是他的呼吸。
最明显的则是嗅觉,香气从领后熏过来,极淡,分不清是甜是苦。
李殊檀有些恍惚,任由鹤羽握着手,浑然不觉身后的少年以她的指尖为笔,在宣纸上落下了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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