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李殊檀依言试了试,发现能动的还是只有手指,口鼻里那股让人无力的香气倒是闻不到了。她缓过来一点,盯着身边那人漂亮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瞪大眼睛,满脸的诧异遮都遮不住,看着还有点滑稽。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人,声音艰难地从舌尖出去,“你怎么……”
“我来找你。现在都申时了,算你那贴身侍女是个聪明人,没咋咋呼呼地去京兆府或是大明宫,知道要来大理寺找我。”
李殊檀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你刚才……”
“这地方熏着香,不见香炉,应当都是从那些孔洞里来的。其实都是让人浑身无力的毒物,”崔云栖抬手示意,声音有些含混,“我的舌尖血能解毒。”
麻烦当前,李殊檀顾不上和他扯明白之前的纠缠,也顾不上揪着他细问他的舌尖血到底怎么回事,只顺着他的指点,僵硬地扭头看了一圈。
果真是个石制的牢笼,看着像是地牢,上下都是石板。石板上每隔一段距离,钻着约有拇指粗的洞,洞口喷吐出淡淡的烟气,应该就是崔云栖口中的毒物。这石牢打造得还行,只是石柱和闹着玩似的,柱与柱之间的缝隙宽得能让个壮汉自由出入,外边居然没人守着,牢内也只有李殊檀和崔云栖两人。
“这地方……”毒性没解,李殊檀说话也很含混,“没有守卫吗?只抓了我?”
“那毒没那么好解,连我这身衣裳的主人,都得嚼特制的草药。”崔云栖在袖中一摸,给李殊檀看了眼裹在纸包里的药材。
李殊檀才发现套在他身上的黑袍很不合身,过分宽大,下摆却短了一截,露出圆领袍的袍角。她把视线从袍角扯回崔云栖脸上:“你……你怎么弄来的?”
崔云栖微微一笑:“你猜?”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殊檀不想猜,意识清醒了,身体却跟不上,她焦虑地试图动弹,“我还要多久才能动?”
“不清楚。各人都不同,看你的身子怎么反应吧。”崔云栖放过刚才那个话题,凉凉地说完,又想起什么,“我的血只能解一时的毒,就算你这会儿缓过来了,出去也走不长久。”
“你有别的办法。”李殊檀看着他。
在她笃定的眼神里,崔云栖缓缓点头,伸手勾在她领下,面上依旧含着风轻云淡的笑,指尖稍稍用力,一点点扯开她的领口。
作者有话要说: 阿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好意思忘记更新了,以及有一说一我觉得此处是本子剧情(缓缓吐烟)
第47章血珠
时值五月,怕热或爱俏的小娘子都早早穿上了半透的薄绡,但石牢里太阴冷,上襦的一侧领口被扯到肩头,露出的肌肤立即冻出一层细细的颗粒,冻得李殊檀一个哆嗦。偏偏崔云栖浑然不觉,单臂抱起她,顺手把她另一侧的领子也扯到了肩上,彻底袒露诃子以上的肌肤。
他在食指上咬出个小小的破口,挤出血珠,就着血在李殊檀身上勾画。血是温热的,离了指尖没多久却变得凉而腻人,李殊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勾勾画画,指尖从胸前到肩头,若有若无地绕过锁骨,痒而酥麻,让她浑身僵硬,呼吸都乱了步调。
画到左肩时李殊檀忍不住了:“你在干什么?!”
这句话声音有点大,崔云栖指尖一顿,抬头往石笼外看了一眼,见外边还是空空荡荡,才低头看她:“给你解毒。光你咽下去的那点血撑不到走几步路,这血往里边渗,能让你多坚持一会儿。”
“那……你非要画在这地方吗?”
“我阿娘是苗女,我画的是她寨中的符文,苗寨间多有争斗。既然用的毒是南诏的味道,保不准这地方有苗人,若是恰巧是与我阿娘不对付的寨子……”崔云栖微妙地留白,“总之,不露在外边为好。”
李殊檀觉得所言有理,但她现在身上的毒还没解全,手脚发软地躺在崔云栖怀里,上襦还解得仿佛没穿,坦着锁骨往下的位置让他勾勾画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她越想越羞耻,面上全是红晕,抬眼看崔云栖更觉得尴尬,干脆狠狠闭上眼睛,睫毛颤得好像濒死的蝴蝶。
她这模样少见,崔云栖反倒生出点调笑的兴致。反正等她完全恢复还需一段时间,他也不急,画完最后一笔,手就绕到了李殊檀肩上,掌根缓缓磨蹭过去,低低地问:“或者你喜欢肩后?后腰?”
被他抚到的地方骤然紧绷,崔云栖心满意足地继续,神色安然,哪里还是当时那个不慎摸到诃子就能憋得满脸通红的少年。他顺着李殊檀的背,往更不该碰的地方延伸,“还是……”
“你……”在他碰到后腰之前,李殊檀猛地睁开眼睛,一声痛斥,“无耻!”
可惜她身上还在发软,站不起来,连带着脸上表情也调整不好,本该是怒气冲冲,再不济也是凛冽而有长公主的气势,这会儿只有瞪大的眼睛,定定地瞪住崔云栖,有股气到上头色厉内荏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不听话的小妹冲着兄长发脾气。
“你骗我一回,可怜我跑到这地方救你,还以血给你解毒,你倒说我无耻,”这一眼果然把崔云栖逗笑了,他逗回去,“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道理?”
“你……你救我是一回事,”李殊檀词穷,“在我身上乱摸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