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他刚以「天才」之名响彻赤色时,就有记者采访过他。
他们问他,待在赤色的这些年会不会、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母文明,如果有可能,他是否会离开赤色投身母文明的怀抱。
克里兹记得自己的回答是不会。
【“我不知道什么母文明,也不在乎所谓血亲,我是赤色的孩子,永远、一直。”】
但说句实在话,什么「时间会冲淡一切」简直是胡言乱语。诞生之初就被推下的那一刻的记忆永远烙在了记忆里,不管克里兹如何尝试都摆脱不了那股伴随着失重的绝望感。
曾几何时,被下落的噩梦几近折磨崩溃的克里兹无数次想冲到生父母面前质问他们为什么生下他又把他丢弃。但后来,可能是在军校里训练无保护迫降训练多了,他渐渐习惯了下坠,也就不怎么在乎了。
到现在,提起生父母,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奇葩才能生出他这种疯儿子,好奇他们脑回路到底怎么想的要把自己丢下去,好奇自己到底这种究竟是「歹竹出好笋」还是「十八代祖坟冒青烟」。
在科肋什家族举办,那不去白不去,没准可以看到他那个名义上的便宜老爹。
“所以你打算去见见你名义上的生父?”
通讯那头,梅清平稀罕地左瞅右瞅自己的便宜养子,啧啧称奇,“出息了啊,长生。曾经一听到网上关于你血亲的讨论你就在家里大发脾气,现在居然打算去见真人?我可告诉你,虫族和帝国最近关系在上升期,你别在他们主星给我胡来。”
克里兹换了一身真丝睡袍,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大床上。双眼微眯,给人感觉他迷迷糊糊的。他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爸,你儿子我是那种人么?”
“我看像。”
“我不是!你这是诽谤,要给我钱的。”
“钱钱钱,你小子真是掉钱眼里了,上辈子别是穷死的。”
他嘿了一声,红眸神采奕奕,“我上辈子肯定是做慈善做破产的,不然这辈子怎么有那么大的功德转世到帝国元帅家里。所以,按照轮回来算,我这辈子就是要享福的!”
“行,回来我让你享福。”
他身子一僵,仗着房子隔音好没有被监视,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在床上打滚耍赖,“你是不是等我回去要打我!是不是?我为帝国立过功,我为帝国流过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陛下,我要向陛下控诉你虐待帝国未来的花朵!”
这么多年了,梅清平哪里不了解自家养子?每次在家,他但凡和阿云要收拾这小子,他就玩撒泼打滚这一套。拿着以往恨不得捂着掖着的雄虫身份挡在身前做保护牌。
他盘算着时间,觉得这套话术该进行到下一步了。
果不其然,克里兹又开始他的老一套了。
“我是雄虫!雄虫!我超级娇贵的!爸你舍得吗?我可是——”
“轻伤二级都得进医疗舱躺着的娇贵的雄虫。”梅清平面无表情的补完他的话。
克里兹被他这先发制人反倒弄得不知所措,支吾了半天没给个回应。
“得了,梅长生。”梅清平呵呵两声,双手抱胸,“你玩的都是老一辈玩剩下的。是,正常来讲虫族的雄虫是挺娇贵的,可你也不看看你有那命没有?从小到大给你喂了多少基因改良药剂,让你泡了多少药浴,吃了多少药膳,带你在军部参加了多少场训练,那都是有成果的。不然就你这雄虫身板,连进军校的初试都过不去。”
克里兹:。。。。。。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