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师兄,”谢九桢将笔一搁,抬头看过来,“以后不要这么叫了。”
晏映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是不打自招,容易被有心人记下,她偷偷进学的事就会露出马脚。
“我知道了。”晏映答得痛快,心中思量着,这件事以后是要注意些。
“还有,以后,别再唤我‘先生’。”
晏映忽然抬头,就看到谢九桢眉头皱着,薄唇轻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思绪忽然慢了下来,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我唤什么?”
夫子?师座?
谢九桢横舒一口气,呼吸忽然变重:“你说呢?”
晏映脑子打结,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立时就红了,又不知先生是不是这个意思,便咬了咬唇,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夫君……”
她声音糯糯,含着蜜糖一样。
谢九桢微微垂眸,眼睫翕扇,执笔继续写,只给她一声“嗯”当作回应,低头时却缓缓勾起了嘴角。
“会研墨吗?”谢九桢问他。
晏映正觉羞涩,怎么也适应不了这声“夫君”,喊得她自己头皮发麻,腻得不行,听他这么说,赶忙点头,提裙走过去,开始给先生研墨。
屋中书香四溢,红袖添香,时间过得很快,晏映竟也不觉得累,一边研墨一边看谢九桢写的内容,有时嘴上还轻轻念叨着,谢九桢并不防备她。
“科举……先生想重开兴庆年间推出的科举考试吗?”谢九桢一封奏疏写完,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昭武帝在位时,为广纳天下英才,实行过科举制充实官场,可惜后来政权坐稳,士族手中权利过大,对科举制的实行多有阻挠,到底没施行下去,就不了了之了。
谢九桢抬头看她:“怎么?”
看先生云淡风轻的模样,晏映眸中闪过急色,道:“那先生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说完,看到谢九桢睇了她一眼,就改口:“那夫君大人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她还是叫不出口,便投机取巧加了个“大人”,以示尊敬。
谢九桢笑了笑,搁下笔:“接着说。”
晏映眨了眨眼睛,似乎从先生眼里看到了鼓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