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来,沈娇娇肿着眼泡,精神萎靡。复回了自己的卧房。
早上吃什么她已经不关心了,也没有这种心情。
但到了饭堂却见已经有早饭了,桌上还放着一包衣物类的东西。原来都是周公子送来的,衣物是送来给沈娇娇和崔朔穿的。早饭也是周公子处做好了送来的。
真是,太细心了,沈娇娇十分感动。
吃过饭,她精神恢复了一点儿,就去花墙下喂鸭子们——如今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别的事情没心情可以不做,这鸡鸭鹅却都是活物,却不能不管。她一边摆弄一边想,何伯他们一走了之,倒给她留了个好差事……
正摆弄着,却见崔朔穿了衣服出来,在花墙下站一站,看着她摆弄这些活物,又看看她的面色,似乎比昨日好一些,就露出放心的颜色,微微皱眉看了看日色,对她道:“娇娇,你今日在家好生待着,我出去一趟就来。”
沈娇娇一惊,忙站了起来,道:“你、你到哪儿去?”
崔朔只敷衍的道:“出去走走。”
沈娇娇忙在后面跟了出来,道:“这、就剩我一个人啊?”
崔朔就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停了停脚步,道:“我已嘱咐了周璋遣丫鬟来伴你。”
沈娇娇依然觉得不能接受,见崔朔又走,又忙跟了几步,一直跟出大门外,又问:“那,那你几时回来?”
崔朔就又站住,回头说:“酉时。”
沈娇娇只好站住,眼睁睁的,看着崔朔回头又走了。初夏的花树浓密,展眼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沈娇娇立在门口,闻着四野野花的熏香,看看菜园中初开的豆花上的蜂舞,飞蝶,四周和心里都空落落的,觉得自己似乎被全世界抛弃了。
但一会儿,周璋却来了。倒没有带丫头,却带了两个家丁,一到了沈娇娇新居里,就命两个家丁看看有什么粗笨活都做一做,他则来看沈娇娇。
彼时沈娇娇正在中庭廊下失魂落魄的站着,忽见周璋来了,忙下阶迎他。
接进中堂,却要茶没茶,要水没水。周璋看看她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笑,也笑了笑,却拿出一盒精致糕点来,说是有日从州里带来的,让沈娇娇尝尝看。
沈娇娇听了欢喜,虽然没多少胃口,却也吃了两块,果然好吃,心情好了一些,又想周璋来一趟,自己不能连碗茶也不给上,就皱眉准备亲自去捣鼓一下那茶炉,看看能不能烧出一碗茶来。周璋见状却忙止了她,就叫进一个家丁来,命他烧水去了,这里他且陪沈娇娇闲聊解闷。
沈娇娇就知道了周璋是受了崔朔委托而来的,只是周璋别院里只有男仆没有丫鬟,所以他亲自来了,听说是这样,沈娇娇对崔朔的抱怨之心也少了一分,聊了一会儿,喝了茶,在房中就这么坐着也是无聊。沈娇娇想了想,自她来了这里,还未出过门,就问周璋听说不远处就是镇子,可不可以去镇上逛逛?
周璋想了想,也觉得如今没了什么关碍,就答应了,于是留下两个家丁继续干家务看家,周璋就带着她出来散散。
这田庄并不算太大,随便走了走,就出了庄子,到了小镇上,虽是个镇子,却也繁华,之前何伯他们经营的店铺,便是在这镇上。如今何伯他们已去,周璋便还派了个家人继续经营——没了沈家人,就没了人再找麻烦。
周璋本不想让沈娇娇见到这个铺子,然而一走还是走到这儿了,沈娇娇便进去看了一回。默默无言的出来,又跟周璋说,拿回她宅里的那些笔墨纸砚放着也浪费,让周璋都再取回来卖了吧。
周璋没想到她如今也体贴了些日常生活,也就不再只拿她当娇小姐看待,答应了,两人又往前逛。沈娇娇未免要问他些铺子被封的原由,毕竟她也知道,这铺子原本是打着周璋的名义开的,何伯含含糊糊,她至今仍然未听到最底里的实话。
周衡见问,却也不好实说,只说:“还是扬州府的旨意,这里的县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扬州府竟然管得了山阳县(山阳与扬州不属于一个府),沈娇娇有些心疑,但又一想,虽不能直接管,知会本府府台传令也是一样的。便以为还是爹爹的事,也就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