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身体没好全,说话有些累,她继续道,“我原先听说外省有个学校,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本来想把你送那里去,我跟你曲阿姨打电话一说,你曲阿姨的意思是,让你去她那儿上学。我跟你爸商量了很久,职高是不可能让你上的,反正都要交择校费,你曲阿姨的那个学校,在他们当地也算不错,你学习也许能跟得上!”
她一听就急,不愿离家念高中,她向父母保证她进入普高后会努力用功,到最后甚至已到哀求的地步,但父母铁石心肠,已经看不见她泪流满面。
那半个月,鸡飞狗跳,半个月后,她没再和父母说一句话。
七月初,父母听从曲阿姨建议,让她提前离家适应新环境,她二话不说就坐上了火车,途中父亲跟她发短信,叮嘱她小心行李,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问她同卧铺的乘客是男是女。
手机是母亲已经使用了数年的诺基亚5310,外观九成新,母亲很节省,摔一下都心疼半天。
她没回复,趴在桌上看窗外。
母亲胆结石住院了,父亲关店陪护,所以他们让她独自出行。
她可以随便挑一个站台就走,这列火车有无数条路任她选择。
中途火车甚至停在荒郊,不知出了何故,一停就停了将近半小时,午后烈日炎炎,她双腿灌铅,最后只是低头回复短信。
“是女的”。
到站,下午两点多,曲阿姨接上她,行李放后备箱,包车前往芜松镇。
后一小段抄近路,路况颠簸,长时间耗在路上外加炎热天气,她胃里翻江倒海,拼命阖紧牙关。
七点多时车停下,天还没黑,两层小楼掩在一堵围墙中。
曲阿姨说:“你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围墙吧?”
她点头。
“我是去年夏天的时候找人围起来的,这一年还没碰上过第二个小偷。”
打开铁门,院中绿意盎然,水龙头旁站着人,背对着大门,穿着格子裤衩和白色背心,皮肤黝黑,肩胛骨宽挺,身量颀长。
水龙头上接着水管,清冽的水柱从他头顶往下,白色背心贴在他身上。
曲阿姨说:“你在呢?过来拿下行李。”
他甩了甩头,水珠粼粼,余晖中明净闪亮。他转过身,抹了一下脸。
她站在铁门底下,再也忍不住,对着他的脸,呕出了一大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阳春:“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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