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溢出,激灵了某人的神经。阿不寻眸望去,顺着光洁弯曲的鹅卵小道,四角白亭出现在小道尽头,就被簇拥在万绿千红中!
珠帘轻纱虚掩下,亭中男子执杯轻嗅酒香,宛若未觉。而她的目光却灼灼定在了他对面的紫衣女子身上。刚刚她竟没发现她就在亭内?
女子背对着她,不曾窥得容颜,可那婀娜身段纵使隔着纱幔珠帘亦是牵人心魄,不知在她对面风一横眼中的又是如何一幕靡丽风景!
“美人当如斯……”
阿不喃喃,不曾想仅是一个背影她已然作出了如此断论。
“虽说的早了,却也是事实。”
她转头,只见平安环着胸一脸赞同的望着那里,禧欢则是眯了眼摸着下巴来了句莫名的话,“果然还是朦胧好些。”
珠帘轻响,她忙望去——
一只手,纤若无骨,洁净修长,微粉指尖凝着微微光泽,缓缓印入眼帘。
阿不屏着气息,等待着。
无疑,这将是一副正在绘制中的绝美画卷。画未,而主角,却是那女子自己。
随着那紫色身影如泼墨中的画般铺就,天地无光,万物失色!
白绫纱,青丝发,倾城颜,卓风华,一袭紫衣,她眉目如画。
看向她,浅笑处朱唇绯艳,万般风华,黯淡了一院的如血斗雪红。花中皇后斗雪红,浓艳如血,热烈如火。人如花,花如人。
深雪,天下第一美人深雪,一个如斗雪红般的女子。
饶是女子,也要被那番风华倾折,阿不痴痴的看,视线锁定处,眸中女子毫无忸怩的大方之态让她心中欣赏更甚。
这是一个胆大奔放的媚惑女子,无袖无肩设计的紧身紫衣熨帖,勾勒身线。一根同色吊带绕颈而缠汇于胸前抹胸式的深紫锦缎云纹衣缘,整只左臂连着肩膀皆无遮挡,肤如凝脂,引人遐想无数,可偏偏右袖拼接的同紫真丝半透大袖直垂脚底将她的右臂若隐若现的轻掩,从上至下,紫的愈发深浓,展现给人的无不是勾人心魄的撩拨与魅惑。
阿不有些无意识的走近,眼前的美人便更清晰了。
微卷的发取了部分斜斜的上绾于右顶,结高约半掌的长髻,饰华胜,一根尺余长的镂空穿枝蔷薇纹金钗斜斜穿过长髻,余发长长散下,披在肩上。
她五官立体深邃,竟带着少许的异域风情,眼梢挑着万种风情,笑看着正仔细打量着她的她。眉眼弯弯处,紫色水流状的花钿便似活了般。
阿不猛地回神,抚着心脏退了一步,吞了口唾沫道,“又是一个妖孽……”
亭内风一横耳尖的听到那个敏感词,眼往那邋遢的女子一扫。
深雪咯咯笑将了起来,一击掌,马上有人进来看茶,只是这次还附带了一双鞋。
“听姑娘这番话,莫不是还见过其他妖孽?”深雪语气微扬,眼不动声色的掠过某人,停在身侧,平安禧欢正苦着脸的认命伺候着穿鞋落座的阿不。
俨然不觉形象不佳的阿不拢拢某人砸给她的外袍,八月末的暑天,这里自有一片清幽。眼幽幽瞥了风一横一眼,“这个么,看情况你应该比我熟。”
然后朝女子一伸手,“你好,我叫阿不,阿不的阿,阿不的不。风一横的朋友。”
“阿不,你——”随着两声闷哼,平安皱着眉捧腹弓起了身,而禧欢则扭曲了脸抱着脚单脚跳开了主谋些许。
其间无视风一横看向自己有点幽深的眼神,她重新伸出手,朝着女子灿笑,一派人畜无害。
阿不自然是打着小算盘的,他们的熟稔,她再看不出来就可以戳瞎双目了,反正她这个压寨的随着山寨崩掉后也算是玩完了,与风一横相看两厌倒不如成全了他的老相好。虽然她是池鱼,但还是不要殃及了好。
似是没料到她开口就是撇清关系的话,女子先是一愣,却也只得先学着样子伸了手,“深雪。”
“吱吱!”电光火石的一刹,女子肩头已站了一个浑身雪白的松鼠,正呲着大白牙伸着右爪。
“哦,这是吱吱。见笑见笑,呵呵~”阿不一掌拍掉那也想要和美女握手的爪子,气的吱吱往她头上窜了好几下才到风一横面前作泫然欲泣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