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跟你在一起,侮辱都觉得是侮辱了。”他语气还算平静,不过不妨碍其中的杀伤力。
若说刚刚还只是争论,再演升为吵架,不过这会子某人真的要动手了。被气的全然忘了自己还是人质的阿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手狠狠拂了身后的手,眸中燃着怒火似要将毒舌男焚烧殆尽。
她蹬着脚走近,一把拽紧了风一横领口扯起他,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瞪如铜铃,仿佛要生吞了这讨人厌的家伙般。
“这不是自己出来了?”
“?”她明显一愣,看着还被自己拽着的高自己一个头的男子正微眯了眸看着自己,不咸不淡的语气,她怎么就觉得这么欠抽呢?
她刚啧了声眼梢处人影一晃自己已被平安禧欢一左一右架着退下,一路上女子不甘的踢踹着要跟风一横决一死战的吼叫不绝——
“风一横你妹的,老子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斗鸡唔唔……”
随着后面尾音的模糊消迹,院中才重新换了种气氛。
“哎,碰上你们,我可得多留点心才是。”笑三生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口气叹下,收回手,抬眸,脸上却是一派无所谓的样子。暗暗心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罢,想起上次也是被她轻轻松松喂了药,虽不是毒药,可若真是毒药……
“你该庆幸遇上的是她不是么,圣手神偷?”宛若有读心术似的,笑三生微敛了神端详他。他依旧如先前一派随意安然。
倒是深雪抬眸看了笑三生一眼,眸几不可见的划过一抹幽邃,瞬间无痕。
“也是。”笑三生摸摸鼻子,全然不在意身份被看破,兀自笑开了。见风一横自顾饮酒,他伸长了脖子绵长了呼吸汲取酒香,然后眯了眼喟叹道:“醇厚柔和,清香四溢,好酒!”
他睁眼,“如此好酒却一人独饮岂不可惜?”
“无与之配者,如何同饮?”
“我又如何?”
“你?”他微垂的眸看不出是何神色,只是微扬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不妨一试。”话音刚落,他执酒壶的手一扬,竟是迅雷般急速划破半空而去。
笑三生眼疾手更快,探手转身一旋,已翩然落在假山上。
“咕噜咕噜”他坐着,支着脚,仰着头,月光下呈琥珀色的酒从壶口倾泻而出,流入喉间,流向脖颈,饮毕,随手一扔,眉宇间尽是愉悦之色,“好酒,畅快!”
却说那被掷向空中的酒壶,升至半空竟诡异的化为齑粉消散了,再也寻不出半毫踪迹。
深雪眸眼一厉,却也只是一瞬,靠着柱子把玩着手指。眼梢一瞥,那亭内的男子却悠然款步离去。
“哎,怎么走了?”
“人家去哄小媳妇儿去了,你掺什么热闹?”
“他们真是夫妻?”望着那逐渐隐于黑暗的背影,笑三生侧了头有些怀疑道,“我以为他是投奔你这个情人来着。”
深雪掩唇娇笑起来,媚眼轻抬,手搭上他的肩,“他们啊,”她的手撩拨的抚过肩,停至他的下巴,抬高,神情轻佻,“是野夫妻。”朝他嘴边吹了口气,见男子果然一瞬的晃神,撤了手咯咯笑着扭着细腰走了。
“哎,你们就不怕我出去告发了你们?”通缉犯竟堂而皇之的隐匿在青楼,艺高人胆大么?
“哦,是么?我以为刚刚已经是很好的警告了。对了,”行至半路又停下来的女子拢了拢发,“那酒可是上好的桂花酿,明日去我那里把钱交了,虽然你是神偷,却也别想着顺手牵羊。哎,最近吃白食的人忒多了……”
笑三生眉眼抽搐的看着摇曳着身姿招摇而去的女子,直至看不见了,他脸上才慢慢显出凝肃之态,那酒壶投来之时便凝聚了内力,若不是他察觉的早趁势扔了,恐怕他的那只手就要废了吧。
那个男子,明明从他手中救出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却非要如此折腾一番,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不仅是他,他的一帮手下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伊人楼,果然不似外界传言的人间天堂啊。
举头望月,笑三生拭拭鼻尖,眨眨眼,貌似只有那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夜,总之发生了很多事,很多折腾。
平安禧欢为让阿不消气又是当沙包又是煮姜茶兼烧洗澡水结果集体阵亡了;阿不因连续喝了好几碗姜茶而夜半勤跑茅房最终还是让自己伤寒了;笑三生难得因为想还债而去别家顺手牵羊了;而深雪则决定以后要好好傍傍某人从而获得更多八卦了;至于风一横也破天荒的失眠了,至于原因,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