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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翠珠一颤，俯首在地。蒋贵媳妇看了眼蒋世友，只觉得三爷好像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她忙抖擞精神回道：&ldo;若是依着旧例，该打八十板子，其他人打六十板子，都发卖了。&rdo;

&ldo;八十板子？六十板子？真打下去她们还有命吗？&rdo;蒋世友话里一丝不忿。女子不比男子粗壮抗打，真这么个打法，只怕不死也残废了。

&ldo;三爷说的是。&rdo;蒋贵媳妇赔笑道。以前那位，就是八十板子还没打完，人已经活活打死了。

蒋世友歪着头想了想，从法官判案来说，哪怕是依案例断案的英美法系，法官也有一定程度的自由裁量权，判案的结果也并不是百分百相同，如今这事，应该也能变通一番：&ldo;还有别的旧例么？&rdo;

蒋贵媳妇愣了一下，脑筋转得飞快，忙道：&ldo;有的，有的。&rdo;蒋府立府百余年，这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奴婢私通之事也有过三四起，并不是每起都是同样的判罚，&ldo;有罚得轻些的，那女子是某位少爷屋里的婢女，只说她服侍不妥当，直接撵出去了。还有一个是老老太太屋里的婢女，因那婢女救过当时小少爷的命，主母怜悯，格外开恩让他们做了一对夫妻。&rdo;

蒋世友不解道：&ldo;那为什么开始那个罚得那么重？&rdo;一个是活活打死，一个是配成夫妻，简直是天上地下。

蒋贵媳妇忙道：&ldo;因为那个被打的婢女是服侍女眷的。当时罚她也是用的别的罪名，这样的事总不好公开的。&rdo;女眷的名声总是更重要。

虽然这理由足，但无论是另行施恩，还是加重责罚，靠的都是主人的一时想法，甚至一时心情，一句话。

蒋世友突然觉得有些厌烦，他摇摇头定定神，突然问道：&ldo;翠珠，你多大年纪了？&rdo;

翠珠呜咽道：&ldo;回三爷，奴婢下个月满十九。&rdo;

蒋世友点点头，又问周韵：&ldo;娘子，你芳龄几何？&rdo;周韵已经猜到他的想法，淡淡笑道：&ldo;回三爷，我十七了。&rdo;居然是十七？看她少年老成的样子，还以为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呢，原来自己是老牛吃嫩糙，蒋世友被她笑得脸有些发红，忙清了清喉咙，又问ju芳：&ldo;你多大了？&rdo;

ju芳看得云里雾里，只得依言软声道：&ldo;回三爷，妾身十七了。&rdo;

蒋世友不由笑道：&ldo;女子都在十五六岁便谈婚论嫁，翠珠这年纪只怕都可以做人家娘亲了，为何不早些让她出去嫁人？&rdo;

蒋贵媳妇被他这一问，却答不上话了，只偷偷看了ju芳一眼。

这蒋府的规矩，丫鬟们年过十七便要出府，如果家里有人的可以由家人在外头说亲事，家里没人的若是不能自谋出路，便由府里做主婚配。但东府这边立府不久，一应奴婢大多是从西府过来的，男少女多，婚配的丫头名额便没有多少。再加上翠珠平时帮着ju芳做了许多事，是她极得力的心腹，ju芳拦着不让她出嫁，蒋贵媳妇也没有强行要求，其他姨娘看了，各自屋里也留了几个大龄丫头。可这理由，却是没办法当着明面说出来的。

ju芳哪里不知道这原因，她忙上前一步：&ldo;这都是我的不是，因为翠珠与我情同姐妹，我实在舍不得她出嫁，谁知她竟然……&rdo;说着眼眶一红，泪水如珠。

蒋世友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自然猜不到里头那些七拐八绕的想法，好在他目的已经达到，也不需要再深究，他错开眼睛不去看ju芳的苦情戏，轻咳一声：&ldo;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府里不让人家适龄的女子婚配，这可是我们犯错在先了。&rdo;

蒋贵媳妇一脑门子的汗，忙应道：&ldo;三爷说的是，我稍后就去把咱们府里过了年龄的丫头都列出来，让她们各自婚配了去。&rdo;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周韵突然道：&ldo;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府里本来就人手不足，一下子去了那么些人，留的空子谁补呢？&rdo;

蒋世友想起之前正房里丫头不够还要老太太、太太送人来，便点头道：&ldo;言之有理，这事就麻烦娘子了。&rdo;

周韵眼光一闪，低头道：&ldo;不敢。&rdo;

ju芳和蒋贵媳妇脸色却变了。这人手的安插是件大事，她们之前就是借着这项借口，在府里各处安插了许多自己的人，如今这权利平白落到周韵手上，只怕后患无穷。

蒋世友没察觉异样，继续问：&ldo;蒋姐姐，不知我们府里各个小门，进出是个什么规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