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道:“你之所言,大部分人看不透,大部分人看不穿,今日去禹山的不仅仅有男人,还有女人,她正处于迷茫之际……我想借先生之笔,给她写出一条路来。”
罗玉松的“文学天才”光环是经过认证的,而且,随着罗玉松看的书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他写出来的东西,就越带着后世的革命家色彩。
而如今的禹国是不拥有革命资本的,她就怕他走岔了路,不仅害了自己,还捣乱了她的进程。
那还有什么是可以让罗玉松去“革命”的?她想到了一个作为女性,她一直记得的问题。
女性的权利。
那么,由“休妻与和离”引发出来的问题,就值得罗玉松去分散,去研究,去写文章。
出城之路,折青走了千百遍,熟门熟路的很,周边景象也能如数家珍。因为想着日后罗玉松会成为“女性之友”,对他就十分宽容,见他因为久不出门,对京郊外面颇为好奇,便开始让宗童给他解说。
她自己自然是闭目去查各种资料了——时间就是金钱!她简直是拿命在做皇太女啊。
宗童:“……”
他硬邦邦的说了几个地方以及那地方是做什么的之后,便开始给罗玉松抛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罗玉松是个傻的,见宗童问他外面一个茶水摊怎么样,也不敢怀疑他是不想介绍了,将问题抛回来给她。
反而第一时间想的是:这是不是他的考试题目!
天爷哟,皇太女殿下可是在听的。
他就纠结纠结再纠结,索性放弃了自己那些繁琐之语,只道:“很好——我的意思是,能在这里摆一个茶水摊,真的很好。”
“我从燕国一路往西,经过了秦国,楚国和鲁国。带我走的镖队一路赶,走的是大道,但是仍旧会看见不少的流民正朝着禹国的方向而来,有时候流民成堆,便会抢食。即便我搭载的镖队是我那里远近闻名的——我母亲说,那镖师队长还很有背景,这才敢托付我在他队里,但是在途中,除了流民抢食,还要注意官兵与山匪。”
“这也不是最过分的,山匪和流民可以杀,但是遇见兵痞子为难你,你便不得不给银子了。”罗玉松道:“镖师有时候聚在一起吐槽这些事情,我也听了不少,于是便更向往禹国。”
“因为在这里,摆茶水摊,不用担心被流民抢,不用担心被山匪抢,不用担心被官兵抢,他就只是摆一个茶水摊,客人多的时候,就赚多一点,客人少的时候,就赚少一点。”
他说完,自认为这是最真实的想法了,也说的差不多了,便看向宗童,谁料宗童根本没有说话,也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
罗玉松就忐忑的再搜肠刮肚,继续说自己的肺腑之言,“那……那茶水摊的摊主,脸上带着疲惫,是因为他天不亮就起来备东西了,他打着哈欠,却在看见客人时笑脸相迎,拿到银子后,眼睛是有光的。这是最朴素和真实的百姓生活。”
“我来禹国这么久,发现禹国百姓跟其他国家的相比,是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为之付出努力去做,他虽然疲惫,但是知道努力了就有未来,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这里的人有活气,有烟火气,因为人活了,有了烟火,禹国便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