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门。”
门铃声在催促,刑鸣僵着不动,眼珠如凝涸的墨,眼皮却一直极轻微地颤动着,便连睫毛也簌簌直抖。
刚才的吻很好,他的性器已经勃起了,茎柱的颜色与他的肤色一样,都是一种极其冷感的白,但青紫色的经络根根分明,龟头殷红湿润。
虞仲夜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刑鸣。有趣的反应。
“有人吗?”
门外头的陶红彬将大门拍得砰砰作响,大约是以为门铃坏了。
菲比闻声出来开门,在陶红彬与他三个儿女踏进这栋别墅之前,刑鸣突然惊醒,落荒而逃。
前脚刚躲进浴室,陶红彬一家便跨进门来,刑鸣听见陶红彬对虞仲夜说,老家甜橙长势喜人,特意弄一些来给虞总尝尝。
陶红彬一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令儿女给虞仲夜鞠躬道谢,说没有虞总的推荐,自己就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一份工作。
“举手之劳。”
虞仲夜轻笑,“英雄是刑鸣,不是我。”
陶红彬八岁的儿子陶阳突然插嘴:“刑鸣叔叔真的是英雄呀,我写叔叔的作文拿了年级第一,我们全班都喜欢他!”
陶红彬的一双女儿也连声附和,听得出来这一家人都视刑鸣为偶像,为楷模,为英雄……拥有这些称谓的人无一例外心眼亮堂,行事磊落。
刑鸣从浴室镜子里看见狼狈的自己,一时恍惚,她们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放下两筐甜橙,陶红彬坐下聊了一会儿,他生来木讷寡言,大多时候便是陶家三个孩子嘁嘁喳喳,期间陶阳要上厕所,挣了一把没挣开浴室的门,听见里头传来水声,便在菲比的指引下用了另一间。
虞仲夜话不多,但不时爽朗大笑。
虽白天见过了刑鸣,陶红彬仍有些不放心,见机会难得便问虞仲夜:“虞总,《明珠连线》为什么换了主持人?”
陶红彬心热口拙,一聊到正事儿就磕巴,还是他那就读高中的大女儿替父亲把话补充完整:“上星期没看见刑鸣叔叔的节目,爸爸第二天就去找了几个原本要上节目的工友,他们都可以证明《平凡之路》虽然用了群演,可报道的仍是真事儿……”
十五岁的女孩慷而慨之,据理力争,她一遍遍强调所谓的“群演风波”只是拘于现实,不得已而为之,决不能单凭网上那些暴民瞎起哄,就任劣币驱逐良币,处罚这么一位优秀的主持人。
“《明珠连线》换主持不是网传的原因,刑鸣有新的节目。”
虞仲夜倒是不恼,似乎还对这敢怒敢言的丫头颇为赏识,竟与她谈到了新闻媒体的同质化、娱乐化、市场化与夹缝求生于新媒体的生存状态,他说,整个新闻传媒业都在等一个不知死活的傻瓜以一己之力扭转现状。
陶红彬一家走了,但刑鸣仍躲在浴室里不出来。
虞仲夜自沙发上起身,走进浴室,看见花洒已经打开,刑鸣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坐在花洒下,水流了一地。
探了探水温,烫得很。
但花洒下的刑鸣仍瑟瑟发抖,像险被捉赃的贼。
虞仲夜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刑鸣肩上,将他囫囵抱进怀里。他的手掌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温柔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刑鸣自一双臂弯里抬起头,仰起脸,看见同样曝露在花洒下的虞仲夜。水珠顺着他华美的脸部轮廓滑下,衬衣贴在肉上,勾勒出两股强壮完美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