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无根,待在花瓶里时长不过数天。矮几和沙发高度差不多,弯腰剪花实在不舒服,她挪了挪身子,干脆盘腿坐在地上。迟宴替她拿了条毛毯,坐在身后沙发上,双手将人捞起搁置腿上,而后单手把毛毯铺好,笑着说:“可以坐了。”跟拎猫似的。温苧耳尖泛红,找了话题:“这是什么花?”以往都写在卡片上,今天还没来得及看。迟宴就坐在她身后,将人圈在两腿之间,勾了几根头发把玩:“红色郁金香。”不等她问花语,慢条斯理道:“寓意,迟宴永远热爱温苧。”对她的爱,从来是直接坦荡,毫无保留。花枝落入瓶子水中,泛起一片涟漪。如她的心,被他的话轻易撩拨,掀起波澜,便一发不可收拾。一步乱,便都是错。抬手触碰花瓶,不小心被撞翻,清净白水尽数洒落地面,还好是面向外面。她被抱起放在沙发上,而后是他不慌不忙的交代:“别动,我去处理。”抓了抓脸,讪笑着哦了声,而后静静等待他的动作。公寓真是样样俱全,连扫地机器人都有。水洒的不算多,靠这小玩意便能收拾好。花瓶里重新接了水,搁在矮几上。从一旁拉张椅子坐下,替她完成剩下动作。温苧双臂抱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看他:“你也会啊。”眼见他熟练地用剪刀处理枯枝烂叶,而后淡声道:“现学的。”看她做的差不多了,多少也知道些。温苧哦了声,视线下移。人真的是个奇怪的生物,越是被制止过做什么,偏会激起逆反心理。倏然想起地下车库事件,眉毛微挑,目光落在对面男人微敞着的大腿处。裤子尚且还算宽松,勾勒着两条腿的形状,只是重要的地方看不太清,多少有点可惜。“温温。”修好一枝花,放进花瓶里,继而抬眸看向她,眼底漾着清浅笑意:“再看下去,就要后果自负了。”温苧:“……”她起身,套上拖鞋打算上楼,站在楼梯口胡乱跟迟宴道了晚安。“晚安。”迟宴在身后回。不看,也知他笑的戏谑。-比赛场地会选在西桐市,据说是和寰宇的分公司有关。活动展馆正是寰宇近期投资的新项目,借这场比赛顺道给其做宣传噱头,一举两得。预赛后又筛选了一波名单,留下的参赛人员约莫三十人左右。温苧没跟其他选手接触过,也是到了比赛现场才发现白姿的身影。自认跟她没熟到要打招呼的地步,便假装没看到。谁知对方偏要上赶着跟她“相认”,躲起来都没用。“你也在啊。”温苧没理。她又靠近些:“听说你跟子译妈妈说分手的事了?”还是不理,视线飘忽不定,顺便寻找下一个栖身之处。“这件事严格来说,我还得谢谢你,子译一直不肯跟他妈摊牌,我都快急死了,如今可好,你倒是亲口跟她承认了,省去我大半麻烦。”找到了,人最多的地方,她应该不会再说这些毫无底线的话。尽管社恐,那也比站在白姿身边强。自始至终未跟她交流,抬脚离开。似不死心,她还在说:“既然分手了,麻烦你离我们远点,不要在他身边找存在感。”“你倒挺会说。”有男声打断了白姿说话。陌生又熟悉,尾音带着调笑,挺像某个聒噪的男人。转身,果然是沈骐。还没走远,温苧叫了声:“你怎么在这?”而后蓦地后悔,被沈骐发现她的存在,跟被白姿烦着似乎是差不多的事。“小温苧,好久不见呀。”男人上前,便打算伸手摸她头顶。温苧后撤两步,讪笑着:“好久不见。”这动作落进沈骐眼里,便成了她和迟宴谈恋爱后,刻意跟异性保持距离。“还挺懂避嫌。”温苧:“……”只是单纯不习惯跟陌生人接触。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了,但没否认。主要是怕白姿听出端倪,索性就让沈骐误会着。温苧不知沈骐在这的原因,白姿倒是清楚。从小渠道获得比赛评委阵容,其中就有寰宇的合作公司负责人沈骐。资料挺全的,还有评委照片。她是一眼认出了,但这会儿再看,分明是跟温苧关系不一般。“沈老师,您和学员之间关系这么亲密,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这会影响比赛最终结果的判定啊?”怎么就有人,一张嘴专挑惹人生气的话说。温苧想不通。沈骐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