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怨我对不住你。”
谢印雪眉眼皆笑,没半点道歉的真挚。
步九照就问他:“然后呢?”
谢印雪道:“没有然后。”
步九照:“?”
谢印雪又说:“我都已经道歉了呢。”
言外之意便是你还想怎样?
步九照感觉谢印雪这毛病是跟歩医学的,那姓歩的枉为医者,把人越医越坏,他如果纵容谢印雪放肆下去,以后青年就会骑到他头上来。
于是步九照拧眉肃容,刚准备找回点威严,就听见青年哄他道:“不然我也答应你一个件事吧。”
步九照很不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哄好,可这是谢印雪第一次给他承诺诶。
因此两秒后,步九照道:“什么事都行?”
“嗯。只要我做得到,你说,我一定会为你实现。”
谢印雪从手术床上滑下,赤足站在步九照面前,他仰目凝视着男人那双恍若草木燃尽后的苍灰色兽瞳,像是宣誓般庄重,“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你要什么。”
步九照似被那双清冷却又多情的眸子望进心底,心跳无端都停了一瞬,仿佛是在为青年的许下的承诺而欢悦,他的唇角也确实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悄悄勾起:“外面快入冬了,你住的地方,也会下雪吗?”
外面是指现实世界吗?
谢印雪点头,告诉他:“会的。”
且因为是在山上,海拔高温度低,下起雪来比一般地方都要冷。
步九照很嫌弃:“住什么垃圾地方?”
“……”
谢印雪扬眉睨他,心底倒是有些奇怪步九照为什么忽然转到这个与他们方才交谈毫不相干的话题,不过步九照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拦腰把浑身裹得像个木乃伊的谢印雪放到轮椅上,推着他往病房方向走:“天要黑了,我送你回病房。”
不料他们才踏出手术室的大门,就看见郑书、穆玉姬和解青梅等众多护士也在朝病房走去。
郑书问他:“你伤口处理好了?”
谢印雪朝他挥挥包扎好的右手。
“那就一起去病房吧。”
郑书“啧”了一声,别有深意道,“卞宇宸说他要和我们所有人坦诚一个秘密,让我们到病房门口集合。”
卞宇宸身上能有什么秘密?
郑书对秘密本身没兴趣,却想听听卞宇宸还有什么话要说。
其他前往病房的护士参与者们也是这样想的。
毕竟今晚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
昨夜没有一个病患吃药,故今晚他们都会共同步入“受伤”阶段,在这个情形下,护士们出于不信任和自保本来就不太愿意继续给病患供药,更别提今晚还有一个会步入死亡阶段,却不知何时会死、会怎样死的胡利在医院游荡。可病患全都不吃药也不行——不吃的话,他们在明晚,即第六夜就会集体进入死亡阶段,根本活不到第七天,那第七天护士要上哪去找病患来辅助他完成治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