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斯宇和吕朔却觉得谢印雪的话很是离谱——谢印雪温柔是够温柔了,连骂人都不会直接吐脏字,只会暗讽人家裤里藏针,可“心善纯良”这四个字,和他怎么都不搭边吧?
但这话他们俩可不敢当着谢印雪的面直说,萧斯宇也只能放轻声音和青年商量:“那谢先生,我能不能替我姐姐承受半个月病痛啊?她最近都没休息好,人憔悴了很多。”
这句话倒让谢印雪高不由看了萧斯宇几分:“你真是个好弟弟。”
“我爸爸妈妈就我们两个孩子,而且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虽然谢印雪的话听上去有些像骂人,但萧斯宇还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而说到后面那句时,他的眸光明显暗淡了不少。
不过谢印雪却摇头道:“不行。”
萧斯宇知道谢印雪这种人做事必然有自己的行为准则,闻言倒也不再刨根问底,礼数周全的恭敬道谢:“总之还是多谢谢先生您了,这顿饭我请吧。”
这次谢印雪没再拒绝,反正这顿饭的价格对萧斯宇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临近分别时,萧斯宇和吕朔腆着脸要走了柳不花的微信,谢印雪的他们不敢要——最主要是谢印雪看上去很像餐葩饮露的世外仙人,微信这东西感觉和他沾不上关系。
而在游戏里时他们即便想过要是能和谢印雪组队一起进副本该有多好,可当这样的机会距离自己很近时,吕朔和萧斯宇却都不约而同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云有句话说得对:居安难思危。
一旦长期他们选择长期依附于谢印雪通关,那就等同于把生命的掌控权交了出去,游戏还有很多关,他们不能还在起点就自我打消斗志,毕竟谁又能知道谢印雪这“生意”有没有停止交易那一天?如果到了停止的那一天,他们还没脱离游戏呢?
所以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才可无患,此为亘古不变的真理。
结完账后,萧斯宇和吕朔送谢印雪到停车场上车,几人路上又闲聊了几句,萧斯宇告诉谢印雪:“我们两个和陈云联系上了,商量过后我们决定以后都一起组队进入游戏。”
“陈云不错。”
谢印雪记得这个女孩,也祝福他们道,“你们会很顺利的。”
“谢谢啊。”
吕朔抓了抓脑袋,偷偷觑着谢印雪精致的侧脸,犹豫道,“谢先生,既然你不是npc……那您是?”
“我只是个——”
谢印雪勾唇笑了笑:“普普通通的善良有钱人。”
言罢,谢印雪就坐上了柳不花的兰博基尼,消失在萧斯宇和吕朔面前。
吕朔、萧斯宇:“……”
柳不花从倒车镜目视满脸复杂神色的吕朔和萧斯宇渐渐淡出他们的视线,便看向后视镜中的谢印雪,对他道:“干爹,这两个人心智和能力都很不错啊,他们竟然都不问一下能不能和你组队。”
谢印雪正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又在外面兜兜转转了整个上午,现在已有些疲倦,闻言轻轻扯动唇角,闭目笑道:“你以为他们俩是真的不想和我组队吗?他们如果真的没有这个念头,就不会要你的微信号了。”
柳不花怔了下:“那他们是?”
谢印雪说:“我又不是真正的摆渡者。”
他不是真正的摆渡者,就意味着萧斯宇和吕朔他们有更多的活命机会,他们可以一直靠自己本事通关,直到终于无法凭借自己通关时,他们再寻找出真正的摆渡者与其做交易。
所以他们不会在那个副本死去,并且有机会离开副本后联系上谢印雪,请求谢印雪和他们组队,帮助他们通关接下来难度大幅提高的必死副本。
吕朔和萧斯宇两个人看似胆小谨慎,实际没一个是简单的,全都精着呢。
这世上有蠢人,譬如严芷、丘禹行;有幸运者如高巧;也有倒霉运气不佳之人如楚丽、夏朵一;更有聪明有谋之辈如吕朔、陈云与萧家姐弟,或奸邪狡诈之徒,如纪涛、卫刀和朱易琨。
然而还有一种人:百年不遇,千载难寻——
“我不是真正的摆渡者,但我是……”
谢印雪微微睁开眼睛,望着窗外快速流逝的街景,正午明媚灿烂的日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苍白似雪的脸上,为其渡上一层融金似的暖意,可低垂的羽睫却在他眼下投出一道静谧的深色阴影,光与暗在他身上如此矛盾互斥却又交织并立着存在。
柳不花在前座,听着青年用最轻柔的声音将答案掷地有声道出:
“——锁长生最后的唯一生路。”
这世上的另一种人,是有且仅有一个的存在,如他:谢印雪。
作者有话说:
npc:好,很好,说到裤里藏针你们就想起我了。
谢佬:啊,我记起来了,你是阿九。
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