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车祸,唐缺却捡了一条命。
他躺在医院的特护病床上,眼睛懒懒的不愿意睁开。
身边不停有人在低声讲话,他觉得很烦,可是,想挥手赶他们离开,却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温医生,我弟弟的伤没有大碍吧?”唐舒焦急的问。
自从他出车祸,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此时还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温医生笑着安慰:“大少,不用担心,三少只是一时偷懒,不想醒来,除了几处骨折,脾破裂,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内伤。”
唐舒长长舒了口气,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修指甲的老二唐翊yì,摇摇头:“老二,老三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思修指甲呢?”
唐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咸咸的说:“不是还没死吗?”
唐舒气极,可是又拿这个二弟无可奈何。
唐翊切了一声,继续修指甲,十指修长,指盖圆润,浅浅的泛着淡粉的光泽,他此时低垂了眼眸,带着丝玩世不恭,细长的眉眼,薄削的嘴唇,当真有几分妖孽的感觉。
唐舒索性不理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听他语气中的恭敬就知道是唐家老爷子,唐翊又切了一声,眉目中都是嘲讽。
唐宏博虽然已有六十岁的年纪,但是声音中却透着种洪钟般的嘹亮,“老三怎么样了?”
“医生说基本没什么大碍,只等着他醒来。”
“你告诉他,让他今天必须给我醒过来,唐氏现在因为他的车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股票在今天早上跌了两个百分点,他还有闲心思死睡吗?”
冷漠的声音,决绝的口气,好像他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孙子,只是一台维持唐家家业运转稳定的机器。
唐舒心里不舒服,但是他自小被唐家抱养,早就习惯了这种大家庭的冷漠,可是唐缺怎么说也是他的弟弟,是他看着长大的,不是亲的,但胜过亲的。
“知道了,爷爷。”
唐舒挂了电话,唉了一声,走到床前,看着依然昏迷的唐缺,轻声说:“老三,你安心的多睡一会儿吧,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这天啊,没有你顶着,塌不下来。”
替他掖了下被角,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他这个弟弟,平时一副冷硬的模样,看谁都带了三分不屑,但此时,双目紧闭,精致的五官自然舒展,如睡梦中的懵懂少年,此刻,他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唐缺,他只是他的弟弟。
唐翊修完指甲,慢悠悠的走过来,朝着床上的人说:“这样的车祸,都没死成,你还真是命大。”
“是吗?你没死之前,我哪敢先死。”唐缺睁开眼睛,一双星目如电,完全不似刚从一场大病中苏醒的样子。
唐翊吓了一跳,挑了挑细长的眉毛,哼了声:“那你最好好天天烧香拜佛,祈求我长命百岁。”
说完,大步流行的走了出去。
“老三,别跟他一般见识。”唐舒急忙说。
“我没事,大哥。”唐缺听见关门声,刚才强打的精神顿时萎顿了下去,全身上下,痛如拆骨,他不由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儿。
“大哥,跟我同车的那个女人呢?”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