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绝抢先一步握住那幅始终没有挂出来的卷轴,&ldo;我自己来拿吧。&rdo;
书生一把握住云绝的手腕,温言道:&ldo;这位公子,你拿错了,四季君子图是旁边这个。&rdo;
&ldo;无妨,&rdo;云绝没有撒手,&ldo;兄台的画作每一幅各有意境,在下便再欣赏一遍,选一幅中意的挂在书房之中,日日赏玩。&rdo;
一股内力自那书生的掌中传出,凌厉诡异,与他温吞吞的样貌极其不符。云绝运动抵挡,两股内力相交,不相伯仲,二人立即弹开。
一道劲风直奔云绝门面而来,云绝往旁边一掠,人已经滑出了一丈远。
那书生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鞭子伴着呼啸的风声,将云绝罩在其中。&ldo;刺啦&rdo;一声,云绝的衣袖被软鞭抽到,破了一个大口子。
云绝抽出袖中的匕首,回手刺向那书生的肩头,书生侧身,云绝匕首一转,划破书生胸前的衣裳。
书生的软鞭再次席卷过来,云绝举起匕首斩向鞭稍,那软鞭如灵蛇一般裹住匕首,两人的兵器缠在一起,同时使力,软鞭在两股力道的作用下绷得笔直。
那书生笑道:&ldo;廿三,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亏都不吃。&rdo;
云绝也笑了,&ldo;廿零,你的易容手段越发高明了,若不是离近了看,我都不敢确定是你。&rdo;
若说细雨阁中,云绝还有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那便是廿零。廿零比云绝大一岁,当初在细雨阁一处秘密山坳里训练时,二人为争抢一块儿馒头而结识,起初互看不顺眼,到后来却是一路携手打拼。
幼年时的训练极其残酷,最终活下来能出道成为杀手的孩子不足三分之一。病死的,饿死的,在与其他孩子争斗中战死的,不堪折磨被虐待死的比比皆是。
能活下来的孩子如同是在地狱里滚过来的,有着狼一样的隐忍和凶狠。当然除了心性坚韧,下手狠辣,还要靠运气。对于云绝和廿零来说,他们还多了一个活下来的资本,那就是互相扶持,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这让他们在对抗年纪大又凶残的孩子时不至于处于完全的劣势。
廿零比云绝早一年出道做杀手,算起来两个人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面。
云绝打量着廿零,&ldo;我记得你说过本名叫做季白,如今的名字是什么?&rdo;
&ldo;还是这个。&rdo;季白笑道,&ldo;爹娘给取的名字,我一直放在心上不敢忘。离开训练的山坳后,我便恢复了本名。反正我爹娘早逝,家中也没有其他人了,这世上没有人会在意我本来的身份。我知道你改名云绝,离开盈袖楼不久,如今住在杨柳街侧面胡同的一所宅子里。&rdo;
云绝不料季白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这样清楚,随即醒悟过来,&ldo;这么说你已是京城一带的堂主。&rdo;
季白点头,&ldo;我完成了百人的刺杀任务升为堂主,正好不久前京城这边的堂主荣升为长老调回细雨阁总部,我便接替他来到京城。说起来我也是刚来没多少日子,京城里连带周边城县总共潜伏着百十名杀手,人头我还没认全呢。所以一直没得功夫去找你。&rdo;
季白扬了扬手里的画卷,&ldo;我还有个画像要送,最近任务很多,每日都不得闲,你随我去一趟。&rdo;
夜幕降临,天已黑透。二人拐进了西城边上的一片商铺区,来到一家卖铁匠铺子前。季白纵身一跃,跃上了屋顶。待再出来时,手中的画轴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拍拍云绝的肩膀,&ldo;走,去我那里坐坐。&rdo;
季白将云绝带到城南边的乌衣巷,周围都是做小买卖的或者给人帮佣的普通人家。他住的地方很不起眼,就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子,一间正房一间搭盖出来的厨房,小小的院落里一口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