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的他,薄唇抿作一条平直的线,晏朝聿似乎没有察觉到温臻的醒来,线条凌厉的下颌微抬,显得凛凛又冷蔑。
巴黎暴雨,刷刷砸落。
伞檐都好似要被雨水砸弯,走到停车处,司机快速拉开车门,温臻贴着他暖烘烘的胸膛坐进车里。
车门一阖,门外哗然雨声也被隔绝。
周遭一片静谧,温臻半敛着睫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香味。
那双温热修长的手为她拂过遮挡视线的几绺乌发,温柔到不像话。
有种莫名的情绪在那一秒,侵占躯壳,肆虐屠杀她所有名为坚强的细胞,纤丽的睫毛很快浸湿,氤氲上一层薄雾。
世界都映在雾中,朦胧。
像她的梦境一样。
也许,这也是一场梦境。
她有一种雾中窥他之感,直到那只手掌轻轻捧起她的脸,指腹一点点揩抹雾气凝结的水露。
一颗颗,坠在他掌心的,是她的眼泪。
车内的灯呈现冷调白光,将他的容颜照得清明,那双深蓝色的眼瞳里的凛然与冷淡,统统烟消云散。
“怎么醒了?”
“你怎么…会在巴黎……”
眼泪未干,她嗓音微哽,囫囵抬手想擦掉脸上水雾。
这样哭的样子,一定很不好看。
手腕被他掌心摁捉,他低叹了口气,轻到好似她的错觉。
“你认为,我怎么会出现在巴黎?”
沉默几秒,温臻垂眼说不知道。
相距8209公里……
他因何这样凭空出现。
无端令她去揣测一种名为宿命的虚妄。
那是捉不紧,落不实的东西。
她费力将其驱散。
而虚浮不实之外,晏朝聿俯身拥住她腰肢,将她往上带,热烘烘的体温紧紧裹挟着满心湿漉的她。
车窗外雨声啁哳,他道:“臻臻,你可以多设想一些可能。”
第26章
巴黎这场暴雨来得太过突然。
市中心几乎每条大道,都有车流拥堵,其间也包括他们。
窗外夜色漆黑,微茫的路灯光束下雨丝纷纷。
车内开足空调,温臻身上裹住一件宽大的男士外套,今日晏朝聿没再西装革履,身上衣装色彩饱和度极低,而这样的色彩普遍不显气质,挑人得很。
但他的皮肤偏冷白,驾驭得当,浑然天成的温雅味道。
温臻眼睫半垂,缩了缩自己裸露的小腿,这样细微的动作后,一双温热大掌便将她的双腿捞起搁放腿上,掌心捂着她发冷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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