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漠然道:&ldo;若不这样胡闹,前日怎能陷入陈家困地,少君一向感情用事,说也无用。&rdo;
尽管太后再三试探,这两个人还是一唱一合,这就说起沈少君情深不悔来,也算配合默契,这两万黄金,作为一个男人奉献给爱人的聘礼,似乎又合情合理起来。
问了半晌,到底也没听出半个生疑的根来,太后只说倦了,让两个人下去。
待人走了之后,她颇为头疼地靠在椅背上面,一旁小太监连忙说道:&ldo;苏大人来了。&rdo;
什么破绽也没问出来,她一想起这个妖孽从来都爱搅浑水,心生恼意。
刚要挥了手说不见,却听见一声老佛爷,一抬头,苏少遥已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她顿时皱眉。
男子头顶束发的发呆飘在身后,他脚下生风一般,狐媚的双眼满是笑意。
&ldo;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啊!&rdo;
&ldo;喜从何来?&rdo;她冷眼瞥着他:&ldo;再胡说割了你的舌头!&rdo;
&ldo;喜在眼前啊,&rdo;苏少遥径自走上大殿,他仗着平日得宠,一手挥开了小太监,站了太后身边:&ldo;太后不是要建行宫么?皇上一直以国库空虚推着,现在银钱有着落了,多美的事情啊!&rdo;
&ldo;着落?&rdo;太后冷哼道:&ldo;你尽是馊主意,颜家那些黄金是沈二的身家,哪有半分不妥!&rdo;
&ldo;当然不妥,&rdo;男子笑,一双美目是春风得意:&ldo;沈家现在就想着撇清干系,才故意放在颜家,太后不如想想,前日沈陈之争,为何颜想那么大方又将金银又都拿了出来?说是解除了婚事,还不是给别人看吗?谁知道暗地里是怎么个转移黄金的呢!&rdo;
太后不语,目光中尽是冷意。
他弯了腰,又毕恭毕敬说道:&ldo;孩儿有一计,不如试他一试。&rdo;
她垂眸,捻着佛珠。
苏少遥笑道:&ldo;保管好用呢!&rdo;
沈少卿在前,颜想在后,始终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偶尔也有小宫女偷偷窥着她二人。
她知道不管什么时代,八卦都是女人的天性。
男子走得不快不慢,马车就停在皇宫的大门口,一路走出去,不时受到禁卫军的注目。
他仍旧是率先上车,颜想一直想着黄金的事情,心里笃定这件事不会就此翻过去,一不小心就跟到了车前,男人冷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ldo;上车吧。&rdo;
&ldo;哦,好。&rdo;
这么远的路,当然是坐车最好,她上了马车,一掀车帘看见他坐在一侧,顿时坐到了尽量远的地方去。
她没忘记,这个男人有些许的洁癖。
马车缓缓驶离,沈少卿目不斜视,只盯着微微晃动着的车帘。
颜想则伸手挑开些窗帘,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半晌谁也没有说话,最后,他到底挨不住她的沉默,首先开口:&ldo;我若知道你进京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险事,决计不会答应订婚。&rdo;
她耳尖,听得真切,放下车帘回头看他:&ldo;大公子也说的是若,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后悔药,如果真的有早知道这灵药,怕是世上再无难事。&rdo;
颜想的习惯就是盯着你的眼正视你,当然,她看沈少卿的时候也同样。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转过头来打量她,不由得再次皱眉。
时间好似最善待她,从一开始见到她的画像,到多宝初遇,再到现在,岁月仿佛从不摧残她的容颜。颜想不喜描眉,可柳眉天成,她不喜那些胭脂水粉,肌肤却娇嫩无比。
从来不见她焦头烂额的模样,永远都是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十分无害。
他心起烦躁,别过脸去。
就是这一副无害的模样,其实只是假像,沈少卿想起弟弟因她差点和沈家决裂更是恼怒在心。
&ldo;黄金的事情不会轻易糊弄过去,&rdo;他垂眸,避开她的目光:&ldo;你最好有个准备。&rdo;
&ldo;准备什么?&rdo;颜想叹气:&ldo;都被拐进来了,现在想脱身,恐怕得褪去一层皮。&rdo;
&ldo;少君一早和我说了,&rdo;沈大冷清道:&ldo;从今往后,沈家事和你再无干系,你不必如此。&rdo;
&ldo;……&rdo;
颜想张口欲言,却发现喉间哽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