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悠然想着,又看了一眼举荐人那一栏,写的是刑部侍郎杜之鹃。
&ldo;余容好像提过,为嫌犯翻供作证的就有刑部的这位举荐人。&rdo;
&ldo;那会是他在包庇嫌犯吗?&rdo;
陶悠然摇摇头说:&ldo;不一定,也许真的只是被冤枉了呢?&rdo;
明明已经在朝廷里十年了,结果对人心还是这么懵懂,怪不得在御史台待的安安稳稳。
屈长兰眯着眼睛看看陶悠然,这个比他大三岁的人总是规规矩矩甚至有些古板,狭长的凤眼下有一颗泪痣,看着让人觉得冷冷清清。
不过在官场中,这也是他令人喜欢的地方。
临近午时,荼木香刚从刑部抱回一摞交接的案卷,就又被人使唤了起来。
&ldo;七里啊,这个月吏部和兵部的牒覆你去送一下,我要去御史台一趟,可惜不顺路啊,不然也不会麻烦你了。&rdo;
荼木香虽然很累了,但同是大理寺主簿,虽然对方总把工作扔给他做,但人缘又比他这个胆小自卑的人好,他很怕如果拒绝了将来会没有人和他说话,只好一一应承下来。
他沮丧地抱起两部的牒覆,默默地朝门口走去。
&ldo;哈,这家伙真的是左将军的弟弟吗,怎么这么窝囊,怕不是捡来的吧……&rdo;
门内众人嬉笑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外的荼木香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给哥哥丢人的啊。
荼木香这样想着,但他真的做不到像那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一样,可以随意指使他人去做额外的工作。
他看着院子里挺拔的翠竹,压下心中这些杂念,朝大门口走去。
余凌波被李洛苏使唤着来找端木药,这位爱折腾人的太子殿下急于想知道大理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威胁说如果他不去,就再砸一次书阁。想起上次书阁的惨样,他只好唤了宫仆来替他看着太子,希望能顶得住。
可是他去了大理寺又去了御史台都没有找到太傅的影子,御史中丞告诉他说右丞相跟陶大夫商议过什么事之后就一起出门了,他们好像往吏部去了。
于是余凌波决定来吏部碰碰运气‐‐
当然也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ldo;看来今天黄历上大概写着不宜出门吧。&rdo;
余凌波有些沮丧,与他同行的屈长兰笑眯眯看着他,道:&ldo;没关系,待会儿我还会到延年那里去吃午饭,到时候我替你问问他余容去了哪里就好了。&rdo;
正当两人一同往门外走去的时候,一个人影撞了上来,怀里的东西哗啦撒了一地。
余凌波见自己撞到了人,急忙道歉:&ldo;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rdo;
荼木香正觉得疼痛时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一抬头,一个清雅伶俐的青年伴着初夏树荫里泄露的阳光映入了眼帘之中,下垂的眼角带着微微的笑意,让人心生好感。
&ldo;没、没事……啊,这些我自己来就好。&rdo;
他急忙蹲下身去捡那些散落了一地的牒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