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到落针可闻的大殿,南宫怀怒气冲冲地瞪着下方手持甲胄、满目嚣张的女儿,隐隐约约的杀气萦绕眸中,抬手扫落御案之上的所有物品,怒不可遏地高声骂道:
这可是她向来最为宠爱的女儿啊,为了皇位,便是这般迫不及待?
纵使南宫怀暴跳如雷,下首张牙舞爪的南宫漾丝毫不见紧张,仍旧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满眼皆是倨傲,气势汹汹的望着前方,抬手指上她的眉心,毫不客气地怒吼道:
“南宫漓,你少装了,想要皇位,也得看看姐姐我同不同意!“
啊哈?
这又关漓儿那丫头什么事情?
下意识地簇紧眉头,瞬息之间,南宫怀眸中一闪而过的孤疑再次为怒火取代,死死瞪着面前不知死活的女儿,猛地拍上桌案,火冒三丈地双手叉腰,怒目切齿地高声厉呵道:
“南宫漾你疯了不成,没头没脑地跑来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朕还没死呢,这便等不及了?”
持强入内、当殿逼宫,不想活了是吧?
独属于帝王那股极致凌厉的威严倾斜而下,南宫漾条件反射地抬眸望去,片刻愣神过后,一个可怕的念头于心底蔓延,踉跄着后退几步,颤颤巍巍地抬手指去,犹豫着问道:
“你……当真是母皇?南宫漓呢?”
眼下局势,她怎么……突然有些看不懂了呢?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周身凌厉的气势不减半分,南宫怀冷着一张脸,气呼呼地坐回原位,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鼻尖传出一声轻嗤,掷地有声地训斥道:
“她在哪,朕怎么会知道,日日盯着她的人是你,不是朕!”
她的为人,自己一直清楚,之所以不动声色,不过是懒得管罢了。
谁知,今时今日,这个逆女居然冒犯到了自己头上。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着此前种种,南宫漾身侧双拳渐渐握紧,原本略显惊惧的面容之上平添几分阴鸷。
轻抬眼眸,四目相对之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一个响头磕下,满是一副真诚至极的样态,声嘶力竭地高言道:
“儿臣愚钝,受南宫漓欺骗方才带兵入宫,还望母皇恕罪!”
南宫漓,你可真是好样的!
咬牙切齿地腹诽一句,南宫漓气息不变,随即缓缓起身,直挺挺地跪在原地,不卑不亢地抬眸瞧向御案之后的母亲,不紧不慢地拱起双手,薄唇开合,义正言辞地“询问”道:
“不妨,就请母皇看在儿臣一片忠心的份儿上,就给儿臣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吧?”
箭在弦上,早已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无论今日是否迈出最后一步,自家母皇心中,必定埋下最深的利刺,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好过从此同那至尊之位失之交臂。
唇边划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眸中明晃晃地闪烁着不同寻常的贪婪,不待南宫怀做出反应,又是一道诱哄之音破空传出:
“况且,您从前便也说过,属意儿臣作为储君的不是吗?不过换一种方式成就而已,还望您仔细思量。”
如此模样,当真是与从前温文尔雅、谦卑恭敬的二皇女殿下判若两人。
萦绕周身的寒气再难遮掩,剧烈起伏的胸腔暴露了主人此刻的情绪,南宫怀脸色铁青,紧握成拳的手指青筋爆起,沉吟片刻,终是从牙缝中,强行挤出几个字眼:
“呵~你这是……公然讨要朕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