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觉得陆西洲有种特别厉害的能力。
那就是对着她的时候,卸下了那一身的道貌岸然,西装革履,只剩下最真实的他。
而当着除她以外的任何人,他都能马上进入高冷的角色,好像山雨欲来都没办法撼动他情绪半分一样。
就像……刚才他们在卧室的时候,陆西洲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转头从卧室出来,有杜钦泽在的情况下,他一脸正经。
反倒是余笙,脸上还有潮红尚未退去。
余笙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从房间里面出来,就看到杜钦泽从沙发上起来。
他嘴角贴着创口贴,身上的衣服有点脏,还有点什么说不上的味道从他身上发出来。
沙发边,还放着一把吉他。
“姐……”杜钦泽见到余笙,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有点表情,“姐夫。”
“怎么不先回家,舅舅舅妈很担心你。”虽然还没去舅舅家里,但舅舅家就杜钦泽一根独苗,这次的事情肯定急坏他们了。
“不敢回去。”杜钦泽道。
“嗯?”余笙不解,这有什么不敢回去的?
但杜钦泽没有立刻开口,少年只是看了陆西洲一眼,他和余笙小时候玩得来,中间虽然有几年没有联系,但关系始终在那儿。
陆西洲就不一样了,对杜钦泽来说,他就是个外人。
陆西洲了然,道:“我去让人准备点吃的,再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
说完,陆西洲就拿着手机往餐厅那边走去,避免让杜钦泽觉得尴尬。一直到陆西洲走了,杜钦泽才觉得自在一点,对余笙说道:“我爸从一开始就不同意我组乐队,现在我又在演出的时候出了事情,好像还挺严重的。我要是这么回去,他肯
定打死我。”
听到这儿,余笙大概就明白了,杜钦泽这是来搬救兵的。
但余笙似乎没办法帮杜钦泽,她先头给舅舅打电话的时候,他都说了要和她划清界限。
“你迟早都要回家的。”余笙道。
“你就不打算救我吗?我要是被你舅打死了,你就少了一个弟弟!”
“放心吧,你爸不会打死你的,最多打残你。”余笙对于送杜钦泽回家这件事,其实是有些拒绝的,“而且,你先去洗个澡吧,很臭。”
“那有什么办法,在拘留所里面根本没办法洗澡。我怕我去淋浴房,就被那些猥琐的大汉给……”杜钦泽及时打住,“而且,这次要不是你和姐夫,我恐怕就出不来了。”
杜钦泽心有余悸。
“对了,卫莱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余笙摇摇头,“你和卫莱认识?”“一个学校的。”杜钦泽似乎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你和姐夫结婚,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你舅之前听说的时候,差点气得晕过去。说你结婚之前也不把人带回家让他给你
把把关,万一再遇到渣男怎么办?姨妈就是……”
杜钦泽无意识地说起余笙的母亲,察觉到周围的气息沉了下来,又及时收住。“所以,姐夫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看样子挺正经的,对你好吗?财政大权在你手中吗?”杜钦泽似乎已经忘记他回家可能会被他爸打死这件事,反倒对陆西洲很感兴趣,“
他家还有什么人?他家里人对你好吗?”
听着杜钦泽絮絮叨叨地问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余笙觉得鼻头一酸。
也就只有他们,才会在乎陆西洲是不是真的对她好,而不是看中他的家庭背景。
因为有了对比,余笙才真的感觉到父亲对她是真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