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二十两?!&rdo;另一人咋舌道,&ldo;老天,你哪来那么多银子?&rdo;
先头那人恨恨道:&ldo;那是我叔叔离世前留与我的,我当初看孙文远攀上了转运使的高枝,只道他要飞黄腾达了,才借与他。谁知这短命鬼说死就死,我找上门去,他同事的幕僚竟说姓孙的包裹行李全被靳府来人收走了,一文钱都没留下!我那张字据竟成了一纸空文,可怜我还指着用那笔钱谋个生路呢。&rdo;
&ldo;你何不到靳府去要这笔钱呢,白纸黑字的凭据,他们还能抵赖不成?&rdo;又有一人说道,&ldo;人家靳府家大业大,二十两难道还放在眼里?&rdo;
那人却忽地打了个手势,压低声音道:&ldo;不敢。听说孙文远死的蹊跷,我只怕找上门去万一和他扯上关系,不知道那天……&rdo;他作势横掌在脖颈上劈了一下。
其余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秦潼没头没尾听了半晌,心中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默默在心中记了,便起身离开酒肆。她在巷子中闲逛了一会儿,便慢慢朝靳府后门踱去‐‐那里有一条小河,下人们也许会聚集在一起干活。
这时已是正午时分,日头升了起来。秦潼晃到靳府后那条河边,便在一株柳树下躺了,扯过帽子遮了脸,佯作小憩,实则关注着靳府后门的动静。
也不知等了多久,秦潼竟迷迷糊糊当真睡了过去,她睡得并不安稳,忽然猛地一个激灵惊醒,便听得不远处有个女人低声骂道:&ldo;还不赶紧把脸擦干净,叫总管见到你这副哭丧像,非打断你的腿不可!&rdo;
秦潼将眼睛支开一条缝,便看到河边果然聚着一群女仆在浆洗衣服。其中有个年纪长些的正用食指戳着一个小婢的额头,恨恨地骂着。那小婢低着头应着声,眼泪却仍吧嗒吧嗒往下掉。
俄顷,那女人似是动了怒,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其他人回去,留了那小婢一人在河边哭得浑身发抖。
秦潼心中始终存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见不得弱女子受欺负,当下便站起来往那边凑过去。那小婢一人哭得伤心,全没看到秦潼正往近前靠。
&ldo;小妹子,莫要哭了。&rdo;秦潼忽地开口,那小婢吓得唉呀一声连退了几步,一脸戒备地望向她。
秦潼摸了摸脸,知道自己此刻这副尊容不怎么讨人喜欢,有些扫兴。她并不想被当做是登徒子,随意摆了摆手便要离开。
&ldo;你是……秦大人?&rdo;那小婢却似乎认出了秦潼,迟疑地开口叫她。
秦潼吃了一惊,看看那小婢,心中并无印象认得这位姑娘,不由暗自纳罕,便试探道:&ldo;妹妹你可是认错人了?&rdo;
那小婢听了秦潼说话,却立时肯定了眼前人的身份‐‐她原也是靠着声音辨识出的:&ldo;错不了的,秦大人,您不认得我了?&rdo;
秦潼抓耳挠腮,与她相交的姑娘一只手便数的过来,她委实不记得眼前的人。
&ldo;大人贵人多忘事,奴是城东柳巷豆腐店老板家的,&rdo;小婢道,&ldo;当年奴家中欠债,被恶人抢去要卖到青楼,多亏大人周旋解救,大恩大德奴绝不敢忘。今日得见恩公,再拜叩首,难表感激之情。&rdo;说罢当真跪倒磕下头去。
秦潼连忙伸手去扶,心中依稀记起当年那事,忙道:&ldo;使不得,快起来。&rdo;
小婢却一把拉住秦潼的手,飞快地低声道:&ldo;大人,奴撇开脸皮不要再求您一事。靳府中三小姐绣娘死得冤枉,还请大人施展神通、追得真凶将其绳之以法。&rdo;
秦潼一愣,急忙问道:&ldo;你可是知晓内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