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小区背着包,在街上晃荡。夜风吹的我湿濡濡的眼睛凉凉的,我抬手擦了擦眼睛,不知道该去哪。
怨天尤人或者哭天抢地都没有意义。过了一会,乐璃打电话过来了,她在电话里一字一句的吼:“任——小——湄!”
我连忙把手机拉开点,居然忘记答应她的约会了,我闷闷的说:“我心情不太好,家里……”我话没说话,乐璃打断了我的话,她显然已经喝兴奋了,根本没听出我声音不对,问了我在哪要来接我。
这个时候去参加聚会,其实是最不明智的。但是我也的确无处可去,问了地址自己打的过去。
到了ktv包厢,包厢里五光十色的灯光在闪,我把头发垂下来,不知道能不能遮住脸上的红肿,反正灯光这么乱,应该看不出来。刚打开包厢门,乐璃就扑上抱住我,在我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疼的我只抽气,乐璃也没发觉,抢过来麦唱道:“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这首老掉牙的歌,是我和乐璃认识的时候爆红的歌,还很有纪念价值。我刚刚受的委屈在听到这旋律之后也被抛到九霄云外,眼眶都有点湿了。
乐璃把我的包甩在角落,我跟她太久没见,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对视着一起吼完了这首歌。
然后乐璃拉着我在茶几旁坐下继续跟朋友斗酒。我一一打过招呼,乐璃在那给自己灌酒灌的特别欢,一边跟那些人聊四年前的各种雄举。
我看着这一群欢声笑语的熟悉的朋友,自己又忽然回到现实中,感觉自己怎么也回不到四年前,融入不到大家的快乐里去,全世界都是正常的,只有我,好像在大家的轨迹之外。
过了一会,听到有人喊纪哥,我才抬起头来,正好和纪献之的眼睛对上。
我四年没见他了,和温泽远结婚前,我曾加了他的qq跟他聊了几句,告诉他我结婚了。他也很客气的回了句祝你幸福。
跟在纪献之后面的是罗往,是纪献之比较好的一兄弟,看到我也大声打招呼,叫了声嫂……顿了顿,把那个子吞了回去,硬生生的接上去嗨啊你也来了,漂亮了啊!
就我现在这怨妇气色,再加上心情不好,肯定漂亮不到哪去。我勉强笑了笑。
纪献之还是像从前一样,勾起嘴角邪邪的笑,就在我对面坐下来,乐璃叫道:“好啊,姓纪的,你比湄湄还来得晚啊!快,自罚三杯!”
纪献之喝酒向来爽快,将啤酒往我跟前一送,我很自然的伸手帮他开了,跟四年前一样。他抄起啤酒往嘴里灌,包厢里的人都打着吆喝喊道三瓶!三瓶!
他穿的很休闲,但是穿着打扮明显和四年前不一样了。上档次了,上天果然优待男人。四年后的我成了怨妇黄脸,他却越发的好看越发有味道了。
那晚我没有喝多少,不知道怎么就醉了。有一段是完全断片的,后来清醒了点的时候,已经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和乐璃互相揽着走出ktv,纪献之跟在我们后面,我和乐璃就是不让他扶。我指着他说:“你别闹,我是结了婚的人,我老公待会来接我。真的!”我举起手发誓,“我保证!”
乐璃在我眼前晃了下,说:“湄湄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看下,我是谁啊?”
我啪的打开她的手,看到她也晃来晃去的,不知道到底是我眼花还是她也醉了。我盯着她盯了几秒,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骂:“温泽远你个王八蛋!”其实我知道她是乐璃,我就是觉得委屈。我告别了我从前的朋友,我的过去,将一切交托于他,我想我可以从那个并不温暖的家庭脱离出来,我一度幻想自己能感动他。可是他不为所动,给了我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乐璃一看我哭就慌了,但是她也喝醉了,抱着我像安慰小孩一样拍着我的背,我喃喃的问她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之类矫情致死的话,于是我把乐璃也说哭了。我们两个二十五六的女人,把高跟鞋脱了拿在手上,一边唱一边哭一边走。
后来我断片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头痛欲裂,坐起来又啪的倒了回去。乐璃在旁边闷闷的说:“大清早的,你折腾什么。“我一翻身下床奔到洗手间吐,但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嘴里都是胆汁的苦味,头疼的特别厉害。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
一个是温泽远的,昨晚一点多的。
一个是周萌的,估计是问我怎么没去上班。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婚庆公司,经常要加班。
我拨了个电话给温泽远,他没接,又拨给周萌,让她给我请个假。我敲了敲疼的像塞了东西的脑袋,问乐璃,你给我换的衣服啊?我衣服呢?
我身上穿的是酒店的浴袍。
乐璃不耐烦的在枕头里翻来翻去,说:“阿献吧,可能是你自己,不知道,反正我进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床上了。”
我惊:“你让纪献之给我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