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靖玄廷放下手中的茶杯,“十年前那个苗疆术士就算过,爹爹命里有两个女儿,有一个女儿还将是爹爹的死敌啊!”
“但你也说过,这个剑歌仿佛凭空出现,又怎会与爹爹有关呢?”
靖玄廷站起身,蹲在妹妹面前,“为了她,爹爹杀死了两名尚书之子,还在狩猎大典上故意输给她,甚至为了保住她的命,不惜欺瞒陛下,种种迹象足以证明这剑歌和爹爹关系不一般了。”
靖听寒转过脸来,“你要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爹爹的手臂上有一朵莲花,你我二人也有,如果她真的是爹爹的女儿……”靖玄廷朝听寒使了个颜色,“明天我约二殿下和她到府上一叙,你是女儿身,要看她的手臂绝非难事。”
靖听寒点点头,“只此一次。”
靖玄廷笑了笑,“这事情关乎爹爹的名声,我不敢交给下人做,无论如何,结果只有你知我知。”听寒点了点头,靖玄廷又道,“妹妹,你还有多久出关?”
“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七分,如今已可以正常活动,但是我暂时不想出去。”
“我明白,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要是喜欢呆在这里,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搅你。”靖玄廷看着妹妹,眼里满是疼爱。
靖玄廷走后,听寒脸色突然开始变了,她抓紧桌子,忙走到内堂,端起桌上的一碗鲜红便开始喝,空气中有浓郁的血腥味,她喝的急,喝完后还喘着气,舔了舔唇瓣上的鲜血,将手中的碗猛一下摔在地上,目光却是陡然一变。“我再也不要喝这些东西了!”
瓷碗碎片洒落在地,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落在瓦片上,顺着鲜血往上望,却见到一具女尸躺在榻上,身上的血已经被抽干,只剩下一具皮囊,而手腕上没有流完的血还在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靖听寒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粉,往女尸身上一倒,女尸便开始冒着青烟,一点点,肉身腐烂,直至化为虚无。靖听寒手中的药瓶倒落在地,她看着女尸空洞的眼,抱紧了身子,极为惊恐,尖叫着往佛堂跑去。见到金色的佛,闻着安神的香,她这才敢睡去。
这梦里还在时不时颤抖的女子,蜷缩在蒲团上,像一个胆小的孩童。
次日清晨,她做完早课便洗漱干净,换上哥哥昨日送来的衣服,出了佛堂,往前方将军府走去。府上丫鬟一见到小姐从后山来了前院,都是一惊,忙去通传老爷,靖擎苍见到女儿,也是十分高兴,忙带她一起用午膳。
一进大厅,便一眼认出剑歌,那般清冷闪着光芒的女子,便是放在哪里也都是可以看出来的吧。
“二殿下,这是老臣之女靖听寒,自幼染病居住在后山,今日第一日踏出香闺,便见到了二殿下,当真是龙气感染啊!”靖擎苍笑道。
言孤卿听到‘龙气’二字十分敏感,却是转过头对靖听寒笑了笑,“时常出来走走,对身子好。”
“多谢殿下关心。”靖听寒行了个礼,目光却是落在了剑歌身上。
“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剑歌。”听到言孤卿这般介绍剑歌,靖听寒又朝剑歌行了个礼,然而剑歌却是目光一寒,没有回应她。
靖擎苍见状,招呼靖听寒落座,靖玄廷见到妹妹没有食言,按时出现,十分高兴,忙坐到了听寒身边。
言孤卿意识到身边的剑歌气势不对,拿起丝帕侧过头擦了擦她的嘴角,却是低声问道,“怎么了?”
剑歌往后收了收,虽知道言孤卿如此动作只是为了方便说话,却还是不习惯。“她身上有血腥味。”
言孤卿听到此话,没有做声,转过头来对看着他的靖听寒笑了笑,便又是饮茶吃菜。
靖听寒见到这男子如此温柔的对待剑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莫非正要应了术士的话,她一出现,便有如紫微星,光芒将盖过所有人?
宴席之后,众人在花园赏花听戏,这来自北国的皮影戏可并不多见,靖擎苍可是花了些工夫才找到这些演戏人的。
“殿下觉得如何?”靖擎苍问道。
言孤卿看着身边盯着幕布目不转睛的剑歌,她虽在天山学遍天下的武功,了解天下大小事,可童年却是每日都在练武看书中度过了,这自己会动的小皮人儿,她倒是第一次见。
见到她如此喜爱,言孤卿即便是从不爱这些吃喝玩乐,却也笑了笑,“大将军花费心思了,我喜欢的紧。”
“这便好。”靖擎苍看着剑歌投入的表情,也是捋了捋胡须,笑了。
靖听寒细心观察两人的表情,爹爹对她的确是关爱有加,这听闻一向性子清冷的二殿下对她也是十分疼爱,靖听寒绝美的脸庞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