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连我的话你都敢不听吗?”呼兰特穆尔眉头一皱,凶狠狠的说。
“下去吧。”剑歌儿说,“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丫头只得点了点头,做了个揖便退下了。
呼兰特穆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剑歌姐姐,蒙戈尔赤炎即将回来的消息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剑歌却是冷冷的说,“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见剑歌态度如此冷淡,呼兰特穆尔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既然姐姐如此坦白,那我也开门见山吧。”她顿了顿,“姐姐在汉宫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剑歌却依旧只是淡淡吃茶,呼兰特穆尔见状便所幸壮着胆子接着说,“我知道你根本不爱蒙戈尔,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大汉王朝当今天子言孤卿。”
听到这个名字,剑歌的心头一紧,忍不住捏紧手中的茶杯,“你究竟想说什么?”
呼兰见到剑歌的表情,心中稍稍一喜,说,“我知道言孤卿封你为昭仁郡主,让你远嫁苍狼,也是心有不甘,他与你妹妹成亲半年多,从未宠幸过她,朝中人人皆知他大汉天子日日夜夜料理朝政,每夜都睡在南书房。而且,他还大费周章在岭南修建了一座行宫,更是将行宫的寝宫命名为养剑阁。养剑阁,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够了!”剑歌眉头一皱,不愿再听。
呼兰却知道自己正戳中了剑歌的痛点,迫不及待道,“其实你知道,他心中一直记挂着你,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回到汉宫……”
“我让你别说了!”剑歌却是一抬手,便掌风化力朝呼兰袭去,呼兰却是优雅下腰,往后一到,轻巧的躲过了剑歌的一击。
“趁着蒙戈尔现在没有回来,城中守卫薄弱,此时是你逃回汉宫的唯一机会,错过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到言孤卿身边!”呼兰斩钉截铁的说。
剑歌却冷笑了,收回了手,站起了身,“你太不了解这位天子了,既然你不死心,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剑歌心如死灰,感觉心如同寒冰,“他之所以从未宠幸过靖听寒,那是因为我的这位好妹妹用了卑鄙的手段菜成为他的妻子,成为靖擎苍制约他的工具。他言孤卿从不愿被人制约,所以他这一生都不会宠幸靖听寒,他要冷落她、折磨她、报复她,他要靖听寒亲眼看到靖擎苍死在自己手上,让她明白这就是威胁他的后果。”
呼兰听到这里,不免浑身一寒,“不,这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
“至于修建养剑阁,只不过是因为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他根本不再爱我,也不再需要我,他需要的只是一片回忆,一片按照他的意识来上演悲欢离合的回忆。”剑歌早已明白,这个男人爱的根本只有自己,只不过连他自己都还不明白。
呼兰怔住了,“那……那,即便是这样,你还是可以逃走啊,海阔天空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将一生都献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
剑歌笑了,“逃走?我逃走了你便可以取而代之,做蒙戈尔的王妃吗?”她转过身看着呼兰,虽然知道剑歌看不清,但呼兰却还是被这寒冷凌厉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寒。
“你!”呼兰气结。
剑歌摇摇头,“我不会走的,因为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承诺,愿赌服输,决不食言。”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走是吧,那你就给我等着!王妃的位置一定是我的!”说罢,呼兰特穆尔将桌上的茶水一掀,打翻在地,便气冲冲跑出亭子了。
剑歌站在原地,叹了声气,“可是你爱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能给你的王妃之位。”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剑歌听见花园里有隐隐的打斗声,仔细听听却好像是有人在练武,剑歌笑了笑,摸索着开门,这些日子她已经慢慢能习惯做半个瞎子了。虽然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影子,但是凭着记忆,她却能在这熟悉的寝宫和花园里来去自如,连正常人的脚步都没她那么快。
“不错,有进步。”剑歌听了听花园中正在练武的人的气息和动作频率,称赞道。
“王妃。”倪昂扎收起动作,走到剑歌面前做了一个揖。“你教的那些心法我每日都在练,刚开始练倒是觉得突飞猛进,可近几日却好像止步不前了。”
“世上许多事都讲究坚持和顿悟这两个词,尤其是武术一道。每日都能感觉到进步的,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好武学,相反,那些你每天都在做却感觉不到进步的,并不一定是没用的。只要你坚持,总有一天你能自己顿悟其中奥秘,至此突飞猛进。”
倪昂扎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剑歌笑了笑,“今天你陪我到外面走走吧。”
“那我去把花笺拿过来,给你念念,咱们再出去……”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念那些花笺了。”剑歌打断他。
“为什么?”倪昂扎脱口而出,却顿觉不妥,他向来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更无心管其他人的闲事。可是他对蒙戈尔赤炎写给剑歌的那些花笺,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不仅仅是关于他们之间的往事和故事,更多的是他不太明白像蒙戈尔赤炎这样南征北战意欲一统天下的男人,为什么也会有那般温柔、那般柔弱的一面,这让更加不了解蒙戈尔这个人了。
“去备马吧。”剑歌没有回答倪昂扎,只是吩咐道。
倪昂扎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退下前去准备一切。
库尔城外,孔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