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水那苦涩的味道,何其相似乃尔。哇,原来,常年喝什么样的水,说出来的
话,便会不可避免地带着这种水的特殊味道。
“五嫂哟,”刚才被小女孩险些撞倒在地的小脚老太太双手轻抚着病态的,
严重浮肿的面庞,冲着奶奶嘟哝道:“五嫂哟,你看看,我是不是又胖了?”
“还行,”奶奶安慰道:“还行,没有昨天严重!”
“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这么漂亮啊!”听到奶奶的话,小脚老太太
放下手来,她一回头,看见土炕上的我,便晃晃悠悠地走到炕沿前,手扶着炕沿,
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戴着小圆帽的脑袋非常可笑地哆嗦着:“好漂亮的孩子啊,
细皮嫩肉的,”
“我大孙子!”奶奶自豪地说道,脸上扬溢着无尚的幸福之色:“我大孙子,
我大孙子,……”奶奶反复地嘀咕着,仿佛永远也嘀咕不够,末了,她终于收住
口:“大孙子,她,是你范奶奶,咱们家的房客!”
爷爷转过头去,瞅了瞅窗外:“哎哟,日头都挺老高喽,我该打猪草去了!”
说完,爷爷将身体挪到土炕边,他刚刚低头拽过布鞋,突然又痛苦万状的干咳起
来,老迈的大姑说道:“爹,身体不舒服,就别去啦!”
“没事,”爷爷坚持道:“不动弹动弹哪行啊,这么一大家子人,……”
“爷爷,”我张着双手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打猪草!”
“嘿嘿,小兔崽子,穿上鞋,走吧!”
“大孙子,”奶奶劝阻道:“你刚坐了这么老远的火车,不累吗,歇歇吧!”
“不累,我不累!”
我尾随在爷爷的身后,走出屋子,当我迈过高近膝盖的门槛时,迎面而来的
一个大树根立即引起我强烈的好奇心,我瞪着眼睛呆呆地凝视着,大树根放置在
黑漆漆的灶台旁,胡须般的根茎尤如章鱼的触角,毫无规则地四处伸展着,那奇
形怪状的憨态,看得我心里暗暗发笑。大树根的上端研磨得又平又展,又光又滑,
中央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菜刀,还有几根半截绿葱。
绕过硕大的树墩菜板,再次迈过一道高高的门槛,便来到奶奶家宽阔的院子
里,回头望去,是一栋高大的、青砖灰瓦的排字房,往前瞅去,秋天红灿灿的阳
光映照在硕果累累的、略显黄枯的菜叶上,几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在
秋风的吹拂之下,大院的门口有一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柳枝随风飘
舞,哗哗作响,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
大柳树的旁边,有一眼深不见底、竖立着一个奇特大辘轳的古井,井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