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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布莱克勃然作色道：&ldo;你们没想过那根铁管的高度不足以吊死一个1．74米高的人吗？没想到他是一个文盲不会写信吗？没想过你们在死者颈上留下那么深的指甲印是不会自动消失的吗？&rdo;

当我也连珠炮似的把这几个反问扔向几个坏蛋时，他们面面相觑，脸色都变了。

布莱克说：&ldo;我需要的是事实而不是谎言！&rdo;

我译道：&ldo;布茉克中尉要你们从实招来，否则将罪上加罪。&rdo;

见这几个家伙顽固地缄口不语，中尉摇了摇头说：&ldo;张，请把他们的供词用中英文记录下来，让他们签字。&rdo;

我立即向郭乃坚要纸笔，他在给我纸笔时趁机紧握了一下我的手指，我见他泪光闪闪，我的眼圈也一下就红了。我低着头记录完供词，又将中英文各念了一遍。

中尉说：&ldo;告诉他们，现在改供词还来得及。&rdo;

我便翻译道：&ldo;你们听着，中尉说了，现在如实招供还来得及，否则等着你们的将是判死刑！&rdo;那几个走狗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互相看了一眼后又沉默地低下头。

中尉见状摆了摆手，我将供词拍了一下说：&ldo;那就签字吧！&rdo;那个三大队警备队长歪歪扭扭地签了名。

在把我送回&ldo;71&rdo;的路上，布莱克一直沉默着。我说：&ldo;中尉先生，我没想到您的侦破技巧这么高明！&rdo;

他说：&ldo;不，应该说杀人犯太愚蠢！&rdo;

&ldo;那么，这个案子将怎么处理？杀人犯是否会受到应有的惩处？&rdo;

他摇了摇头说：&ldo;我的职权限于侦破、审讯、上报！&rdo;

临下车，他取出两个罐头、一条香烟说：&ldo;按道理，我们应该按工时付给你美金，但拿它你无法使用，我替你买了这点东西。&rdo;

我望着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的诚挚神色，收下了这份&ldo;工资&rdo;。

回到&ldo;家&rdo;里，我把&ldo;工资&rdo;全部交给了老孙。领导上决定除了留下两盒香烟给我们开夜车作奖励之用外，罐头分给病号，烟分给大家。

于是，过着烟瘾、吐着烟圈的难友们说：&ldo;就盼着咱们的张翻译给多挣点&lso;工资&rso;回来！&rdo;

我详细地向领导同志们汇报了在&ldo;86&rdo;见到的惨况和侦破审讯的经过。领导同志们当时就一起交换了看法，大家认为根据《星条报》刊登的和谈消息和我汇报的这个血案，敌人正在大做战俘的文章，我们要提高警惕，做好应变的准备；同时要就这个惨案向美管理当局提出严重警告和抗议。

当天晚上我们心情沉重地连夜赶写出了一份《向美军战俘管理当局的严重抗议与严正要求》，揭发控诉了叛徒们在美方指使纵容下屠杀爱国战俘的极其卑鄙、残忍的暴行。坚决要求严惩杀人凶手，保证不再发生类似惨案，否则美方必将受到全世界支持正义的人民的同声谴责……

夜很深了，一直陪着我们的顾则圣和李喜尔从伙房端来热气腾腾的肉粥。老顾告诉我们：粥里那点肉是病号同志们硬要把我带回来的罐头打开放进去的。

70联队难友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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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底，在70联队（从&ldo;72&rdo;调往海边去做苦役的近千名&ldo;不稳分子&rdo;所组成），我们的同志计划组织一次夺权斗争，以打破叛徒的残酷统治，粉碎敌人愈演愈烈的强迫往难友身上刻字、强迫写血书等政治陷害阴谋。

不幸，他们的计划被叛徒告密，金甫、韩子建、姜瑞溥、续公度、阳文华等七人被美军押回&ldo;72&rdo;军官队，日夜加以残酷折磨。

&ldo;72&rdo;军官大队的帐篷正对着&ldo;71&rdo;，当他们被押到铁丝网边的厕所解手时，被&ldo;71&rdo;的同志认出。我们当即向新上任总管杜德将军写了抗议信，要求立即将他们送来&ldo;71&rdo;。同时我们每天早午晚三次集中在操场上唱歌，以鼓舞他们坚持下去。

有一次，我一眼认出了被两个狗腿子押着上厕所的姜瑞溥。他的脑袋肿得很大，我几乎认不出他来了。我心痛极了，高声地喊：&ldo;瑞溥，坚持下去，我们已向美军指名要你们过来！&rdo;

瑞溥听了一下子向铁丝网边冲过来，狗腿子们追上去，只两脚就踹得他在地上打滚。我们大家一起猛喊：&ldo;不许打人！你们还是不是中国人？你们这些疯狗，你们不得好死！&rdo;

一些狗腿子围上来用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和我们对骂；另一些继续踢打姜瑞溥。我的心被撕裂了，气得我跑回屋里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了一场。

1981年4月27日，在北京，我和瑞溥在他那只有十平米的家里聚会，纪念我们&ldo;蒙难三十周年&rdo;。我回忆起这段往事，他双手扶着头说：&ldo;你知道那时候我想什么吗？你越是喊我，我越难受。我真希望那铁丝网上通得有电流，我好撞上去杀身成仁！&rdo;我们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后来我拿起杯子和他碰了杯，把杯中的苦酒一饮而尽……

反对血腥&ldo;甄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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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6日下午，格林中尉忽然亲自来找孙振冠。我问他有什么急事？他说：&ldo;快叫你们孙少校到&lso;72&rso;去见联军司令部派来的贝尔上校，他将在那里召集你们各中国战俘营的代表，宣布有关你们遣返的重要公告。我负责保证孙少校安全返回&lso;71&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