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势看来很可笑。
林仙儿笑了,道:&ldo;像这么样站着,你不觉得难受么?为什么不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我旁边就有张椅子。&rdo;
&ldo;你不肯坐?我也知道你坐不住的,在这里坐着实在不是滋味。&rdo;
&ldo;可是你为什么又不走呢?&rdo;
&ldo;我虽然挡着门,但你随时都可以将我打倒的呀,要不然,那边有窗子,你也可以像小偷一样跳窗子逃出去,这两种法子都容易得很。&rdo;
&ldo;你不敢?是不是?&rdo;
&ldo;你心里虽然恨不得杀了我,可是你还是不敢动手,甚至连碰都不敢碰我,因为你心里还是在爱着我的,是不是?&rdo;
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动听。
她笑得甚至比平常更娇媚,更愉快。
因为她喜欢看人受折磨,她希望每个人都受她的折磨。
只可惜她只能折磨爱她的人。
她虽然看不到阿飞面上痛苦的表情,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阿飞脖子后的血管在膨胀,似已将暴裂。
她认为这是种享受,坐得更舒服了,正想去倒杯酒──
突然间,椅子被踢翻,她的人也几乎被踢倒!
上官金虹已回来了,带着他独生儿子的尸体一齐来了!
一个人的椅子若被踢翻,心里总难免有些别扭的。
但林仙儿什么话也没有说,动都没有动,因为她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愚蠢极了。
上官金虹的眼睛也盯在阿飞脖子上,一字字道:&ldo;回过头来,看看这人是谁!&rdo;
阿飞的身子没有动,血管却在跳动,然后头才慢慢地转动,眼角终于瞥见了上官金虹手里抱着的尸体。
于是他的眼角也开始跳动。
上官金虹盯着他的眼睛,道:&ldo;你认得他,是不是?&rdo;
阿飞点了点头。
上官金虹道:&ldo;他几天前还活着的,而且活得很好,是不是?&rdo;
阿飞又点了点头。
上官金虹道:&ldo;现在你忽然看到他死了,也未吃惊,只因你早就知道他死了,是不是?&rdo;
阿飞沉默了很久,忽然道:&ldo;不错,我的确早就知道他死了。&rdo;
上官金虹厉声道:&ldo;你怎会知道的?&rdo;
阿飞道:&ldo;因为杀死他的人,就是我!&rdo;
他随随便便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连眼睛都没有眨,简直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句话能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屋子里的少女们都吓呆了。
就连林仙儿都吓了一跳,在这刹那间,她心里忽然有了种很奇异的情感,竟仿佛有些悲哀,有些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