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甚至整个人起身靠在窗前,为了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楼层太高了,楼下的一切看的并不真切,仅仅能分辨出那人身形高挑,骨架匀称,穿着黑色的衣服,显得有几分削瘦。
那人一直向前走,不曾回头,亦不知道齐肖霖的视线究竟有多么炽热。
这个背影,真的好像晏清鸣……
这一刻,齐肖霖感觉仿佛有一口沁人心脾的清泉在蔓延向四肢百骸,血液都仿佛变得滚烫,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仿佛重获新生!
那个人渐行渐远,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眼中,顿时焦急感如同一道绳索缠绕住脖颈一般,几乎窒息,他不顾形象的大喊着,“清鸣!晏清鸣!”
他如同失去了神智一样去拍打窗户,期待那人能听到声音回头看看,他根本忘记了,这是厚实的钢化玻璃,亦是几十层楼的高度,他的声音传不出去半分。
他第一次觉得这种高度如此惹人厌烦,他与那人,竟然如遥隔云端。
他焦急不已,转身拎起来外套就要跑出去追,可就在刚要踏出办公室门的这一刻,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他没有空去管,可仅仅乘电梯的这么一会,电话却如催命一样,他无奈的拿出来滑下接通,一边接听,一边大步匆匆往出走。
他冷声吐出一个字,“说。”
对方谄媚似的笑了两声,“齐总,我这边听说了您最近的的事,知道您心里肯定不好受,我这边正好有个和晏会长模样极其相像的人,今晚您要是方便的话,我给您送……”
话音未落齐肖霖就挂断了电话,厌恶的皱起眉头,觉得自己被这通垃圾电话耽搁了时间。
他追到街道上,可是路上早就没了那个人的身影,他站在路口看了看,难掩失落。
那通电话打断了他去朝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继续追寻的想法,心中一开始的激情渐渐散去,那通电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心上,逼着他认清现实。
晏清鸣已经死了,骨灰是他亲手埋的,那个人就算再像,也终究不是晏清鸣。
他最近的不对劲有很多人察觉,自然不缺一些心思细腻的人去仔细查,他前阵子大张旗鼓的事很轻易就能查到,晏清鸣身死的消息那些人已经知道,有些爱讨好攀关系的人如同抓到了机会,一个劲的给他塞一些和晏清鸣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人,看到那一张张脸,他心中平静不已,因为他深知这些都不是晏清鸣。
他的清鸣独一无二,是无法复制的……
他爱的,从来不仅仅是样貌……
……
晏清鸣走到街角就上车了,他坐在后车座上,自然看到了从公司里跑出来,站在街口一脸怅然若失的齐肖霖。
刚刚似乎有人叫他的名字,是幻听吗?
他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司机已经启动了车子,解释道,“抱歉晏总,刚刚堵车太久才没来得及去那边接您。”
晏清鸣嗯了一声,没有过多计较,说道,“先回酒吧。”
江岭还在等他。
司机点点头,“明白。”
一条街之隔,晏清鸣就这样淡出了齐肖霖的视线……
seabed酒吧是两年前在青城开起来的,一开业就吸引了不少人,主要是因为里面的装潢算是整个青城最高级的,光是在这上面就砸进去了几个亿,会员制,消费水准也很高,无形间,能进的来这里,就成了身份的象征,慢慢的seabed逐渐成了上流的专场,人不算太多,但都非富即贵,每天的收入也很惊人。
晏清鸣戴着口罩,压低帽檐,轻车熟路的从专属电梯直接上了顶楼。
江岭坐在房间里,一直在盯着那扇门,期待着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晏清鸣走进来之后反锁上了门,摘掉了帽子口罩,露出了稍有些憔悴的脸庞。
江岭一看见他,紧忙站起身走过去拉着他上下打量,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一连好几问,晏清鸣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江岭没有分寸的抓着他的胳膊,明知道他一向最厌旁人触碰,却也不松手,晏清鸣本想让他放手,可是抬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江岭发红的眼圈和眼底闪烁的泪光,其中盛着的关心没有半分产假,这一时让他有些怔住了,放弃了挣扎,任由江岭抓着自己。
晏清鸣面对他的问题,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没事。”
江岭嘴唇动了动,一大堆质问的话挂在嘴边,但最终都收了回去。
怎么可能没事,任决那畜生竟然敢动想要晏清鸣的命这种心思,哪怕最后齐肖霖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不舍的动任决,他都会悄然出手。
他看到齐肖霖埋下骨灰的那一刻,他也一样以为晏清鸣死了,心痛万分却又无可奈何,他的悔恨不比齐肖霖少半分,幸亏他没有在那时候就离开青城,他没白费心思,终于等来了晏清鸣的消息,晏清鸣通知他来这里的时候,他内心狂喜。
晏清鸣不愿意多说,他也不敢再继续追问。
他低头看着晏清鸣,总觉得人好像有些瘦了……
一想起晏清鸣这两个月可能受了很多苦,他就忍不住心口酸涩,眼眶发热,眼底闪烁的泪光越加汹涌,最终溢出眼眶,声音哽咽发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