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跟过来的宫女抿嘴一笑,道:&ldo;这只是太后宫里的,外间的御花园,比这还要大了好几倍不止呢。&rdo;
白露低头,掩下眼中的憧憬,并未搭话。
走了这一会儿,白露也觉得有些累了,正好瞧见前面有石制桌椅,便坐了过去。
许是方才吃了甜食,这会儿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又身处鸟语花香之中,很快她便泛起了困来。
边上站着的宫女待她自不如待太后一般拘谨,等了会儿不见她动作,便自顾自的欣赏起花草来,待回过神再去看她,发现这位姑娘已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宫女是宫中的老人了,宫里的许多主子被搅了好梦都会有起床气,眼前这姑娘虽不是什么贵族,可也是国公府上的客人,惹了她不快只怕要被斥责几句也是免不了的。何况这花园也不是什么重地,李姑娘进来也是得了长公主的允许的,在这趴一会儿倒也没什么。
只是,若是吹着了风感了风寒,怕还是要怪罪到自己这个同行的宫人身上的。
这般一想,那宫女便回转了身去,准备回去拿件外衣过来。
……
皇帝付靖诚今年四十有三,因着付氏一脉的好相貌,虽然年过四旬,却依旧俊朗英气,与妹妹宜华长公主站在一处,看上去兄妹二人皆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因着每日里习武,他的身上并没有人到中年的赘肉,反而身姿挺拔,倒比许多酒囊饭袋的少年看上去更有精神。
眼下他下朝后已然换上了常服,听闻妹妹宜华长公主带着容信的未婚妻来了太后这里,便想过来与妹妹说会儿话,顺便看看容信的未婚妻。
说来容信虽是他的外甥,可是在他眼中,与半个儿子无异。因着皇帝自大婚后,前面的十多年里只得了三个公主,于是妹妹家这个冰雪漂亮的小男孩,一直很得皇帝疼爱。
如今容信定了亲,不只是太后,他也很是牵挂,于是换好了常服便朝这边过来了,人到了宫门处,听下人报太后正与杨姑娘单独说话,长公主也刚去了淑贵妃那边。
太后既是要与杨谷雨单独说话,他晚些进去也不迟,于是脚步一顿,并没急着进去。
外间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皇帝便转身进了花园,行了几步,便瞧见层层叠叠的木槿花树丛中,女子一身温柔的芙蓉色长纱裙,静静的伏在石桌上,露出了一截白玉般娇嫩温软的手臂,头轻轻的枕在上面,一双眼睛带着媚人的弧度,红唇微启,睡的正是香甜。
若不是在太后的慈寿宫里,他要以为又是哪个嫔妃耍了心思来讨他的欢心了。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看上去脆弱又美好,少女的清纯与她自带的艳丽妩媚相互交织在这张美丽的小脸上,别有一番勾人的风情,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边上跟着的小太监以为这姑娘打扰了圣驾,机灵的上前要去摇醒她,却没想刚迈了一步,皇帝身侧的太监总管自眼角轻轻的瞄了他一眼,暗里递了个眼色给他。
那小太监当即停了脚步,瞧了瞧桌上趴着的娇软美人,再悄悄看了下皇帝凝神望着她的神色,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哟,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姑娘这是有福气了。
几人虽是均未出声,然而桌上的姑娘却仿佛是有了感应,长睫微动,渐渐的睁开了眼。
这一双眼睛生的极为漂亮,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媚人的风韵,眼波中带着初醒的迷茫,水润的眼睛扇了两下,带着些许的纯真与无知,看向了面前的几人。
男子身形伟岸,身上着的是靛蓝色华服,一只手背在身后,气质是成熟男子独有的稳重深沉,俊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双目正炯炯有神的望着她。
白露一时看的愣住了。
按说见了皇帝,怎有皇帝站着臣民坐着的道理,可是眼见着皇帝满心的愉悦,几个随行的太监自然也未出声干预。
皇帝上前一步,离的她近了些,含笑的睇着眼前怔怔的瞧着他的小姑娘,问道:&ldo;你看什么呢?&rdo;
白露面上一红,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眼神热烈却又天真,直白却又带着羞怯。
她大着胆子道:&ldo;我瞧您真好看。&rdo;
皇帝不由轻笑一声,道:&ldo;你还不知晓对方是谁,竟就敢这般直勾勾的盯着看。&rdo;
白露歪着头,带了些许狡黠,柔柔的道:&ldo;那我这般盯着您看,您生气了吗?&rdo;
夏日里衣衫轻薄,白露歪着头,露出了一片脖颈间细腻莹白的肌肤,皇帝细细的打量着眼前明丽娇艳的美人,低下身来,缓缓的道:&ldo;你觉着呢?&rdo;
阵阵好闻的味道自他的身上散发而来,莫名的令人脸红心跳。
白露自小到大接触过的男子大多是镇上的百姓,有些做粗活的,免不了身上会带些汗臭味,即便是读书人,也仅仅是干净没有味道而已,这是第一次她从男子身上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
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他半低着头凝视着她,而她微微扬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柔柔的回视着他,无辜而充满了诱惑。
&ldo;我觉得……您喜欢我这样看您。&rdo;
这声音轻柔的仿佛是耳语,带着若隐若现的暧昧气息,字字清晰的听入了皇帝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