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醒醒,快醒醒……”
张子默突然睁眼,看到了面前的黑衣女子,一下子激动的叫出声来:“娘!”
黑衣女子捂住张子默的嘴巴,“小声一点,别被后面的人听见了。娘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一定不能出错,知道了吗?”
张子默连忙点头,“娘您说,我一定记住。”
黑衣女子凭空取出一个黑匣子放在张子默身边,在张子默耳边窃窃私语,张子默似懂非懂地不断点头。
黑衣女子说完后,紧紧抱了张子默一下,不舍得看了张子默一眼,“儿子,别怪娘。答应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记住娘交代你的话。”
张子默顿时紧张了起来,意识到有一些不好的事要发生,“娘,别丢下我!”
黑衣女子猛地转头,不再去看张子默,一步踏入空中,飘然离去。
“娘,别走,别丢下我!”张子默声嘶力竭地大喊,可黑衣女子已经没了踪影。
张子默连忙起身想要追逐,可是身上却被一股奇异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张子默刚想大声呼喊,那奇异力量便将他的嘴巴封住,他只能不断呜咽着。
乱葬岗上方,道道身影飞过,却对下方的张子默没有任何察觉。因为,乱葬岗众多死人的气息,以及黑衣女子留下的封印,将他的气息遮住了。
“呜呜呜……”没过多久,众多低沉吼声从乱葬岗中的林子传来,窸窸窣窣的穿林声不断响起,只是片刻功夫,就有十多只野狗围了过来,不断喘着粗气,目露凶光。
这些常年生活在乱葬岗的野狗,以死人尸体为食,早已丧失了对人的恐惧。人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食物而已。他们平时也只是吃些死人,如今张子默这个活人就在眼前,如此美味他们怎么会放过。
一只野狗身躯微伏,猛地冲向张子默,却被黑衣女子留下的封印狠狠弹开。黑衣女子留下的封印不止是限制张子默,同样也是一种保护。
张子默在看到这些野狗后,顿时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眼下只有活下去,才有知道真相的可能。娘留下的这个封印,不可能一直存在下去,迟早有消散的时候。那时,便是这些野狗出手的时候。
一天后,越来越多的野狗聚集到了张子默身边,饥肠辘辘的它们看着张子默不断留下口水,眼冒绿光。
封印消散的瞬间,众多野狗齐齐扑向张子默,张子默抄起身边的黑匣子狠狠砸下,娘亲留下的黑匣子沉重坚硬,当做武器最适合不过。
两个时辰后,张子默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野狗尸体,大口喘着粗气。
他只有五岁,可他展现出的力量若是被外人看到,定会被吓傻直呼怪物。那些野狗,已经黑匣子砸成了肉泥。
休息片刻后,张子默用衣角擦去黑匣子上的鲜血和碎肉,紧紧抱着黑匣子摸索着向下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杀生,可是他心中却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在想,娘为何离开他?
血腥味的刺激,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野狗,张子默面无表情地抡起黑匣子,杀了出去。
当他走出那片林子后,众多在阴密森林待久的野狗不敢再见阳光,放弃了追逐。
张子默茫然地向前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没走多久便看到了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小女孩走来。他一天未进食,又与众多野狗搏斗,身体已至极限。紧绷的弦一松,便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出现在一座破瓦房中。面对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和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张子默选择了闭口不言,佯装什么都不记得。
当老婆婆问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娘亲的叮嘱在耳边响起:“记住,以后你便叫张子默,只能叫这个名字,知道了吗?”
张子默抬头看着老婆婆,终于开口:“我叫,张子默。”
……
“子默哥哥,子默哥哥,起床啦!”
张子默缓缓睁眼,察觉到后背全部被汗水浸湿和脖子上悬挂的玉佩后,这才明白,他又做噩梦了。他又梦到,被娘亲丢下的那一幕了。
张子默捂着脑袋揉了许久,这才将那个梦抛诸脑后。现在的他,要想的是如何解决每天的温饱,离探寻真相还很远。
都说乞丐不讨早饭,但凡能早起,都不至于讨饭。可张子默与小雪每日都会起得很早,哪怕无事可干。只是今日张子默因为做噩梦多睡了一会儿,可即便如此天也刚亮没多久。
小雪一如往常,一起来便将两人昨天换下的衣服拿去溪边洗。张子默醒来时,小雪已经将衣服晾好了。
片刻后,晾好衣服的小雪端着一个小盆放在张子默面前,小盆上还搭了半块破烂帕子,“大懒虫哥哥,快洗脸。”
张子默笑着擦了吧脸后,用手指将手上的水珠弹向小雪,引得小雪连忙躲避后,这才拐进密林中,寻来一些野菜,就着昨天还剩下的一点粟米,煮了一罐稀得不能再稀的粥。
这里离乱葬岗不远,每日采野菜的事张子默从来不让小雪做,甚至不让小雪离开破庙太远。这破庙虽然衰败了起来,但也许冥冥中还有神明护佑,张子默搬来破庙这么久也未在附近见过什么野兽,小雪待在破庙里才最安全。
今日放晴,张子默便与小雪坐在破庙外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这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事。这样,能感受到不多的一点温暖,心中会多了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