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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林子伊坐了起来。沈路不在她有点担心，刚刚为什么不听他把话说完呢，林子伊心里有点后悔。

她下床往外走，开了门发现天边已经有点泛白了，门口地上湿淋淋一大片，要出去就得趟着水。林子伊真不懂，既然是泥地，怎么水就渗不下去呢。她犹豫再三，还是挽起了裤脚，反正一会儿总得经过。

她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在走廊尽头碰见了之前传达室的大爷，大爷说：&ldo;起这么早啊，学生都没到呢。&rdo;

林子伊于是问：&ldo;您看见跟我们一起来的沈先生了吗?&rdo;

&ldo;沈先生?&rdo;大爷摇头，&ldo;没有人出来啊，我一直在这里。&rdo;

林子伊想想他也不会乱跑，倒也不在意。到了早上，学生们都离开家到学校来，他们对乡里的人很熟悉，冷不丁看见不认识的人，一个个都聚一块儿窃窃私语，林子伊站在走廊上，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被看得有点尴尬了，只得转身回房间。

大家都起来了，杨文仪就着酸菜低头吃稀饭，问道：&ldo;沈先生呢，怎么没看见他?&rdo;

&ldo;不懂，我醒来他就不在了。&rdo;

&ldo;哦。&rdo;

早上学生们一来教室就开始打扫，教室积水严重，好在现在天已经晴了，中大的师生也帮着整理，等弄好这些后，他们听了这所中学上的课。

第一节是国文，教师是一位满头白发行动颤巍巍的老人，听说是前清秀才，村里唯一一位识字的长辈。在那个年代，能中秀才的都不容易，尤其这样贫苦乡下出来的。林子伊听着觉得讲得不错，她作为学生，下意识跟着老师的节奏走，而中大几位教授却是皱起了眉头。

下课后，徐老师说：&ldo;讲得好，但学生没有在听啊。&rdo;

&ldo;是啊，课堂效果很糟。&rdo;任老师也这么认为。

秀才爷爷大概习惯了这种情况，完全就是自顾自讲，底下学生怎样他也不管。

杨文仪问同学们感觉怎么样，同学摇头道：&ldo;听不懂，太难了。&rdo;

&ldo;你们想考大学吗?&rdo;金老师问。

同学们羞涩道：&ldo;怎么可能考上。&rdo;

第二节是算法，这节课跟上一节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教的老师是师范毕业的，很年轻，是外村聘来的，教学很仔细，对学生都是一个个指导过去，但是上课的内容却非常之简单。

下课后这位老师过来和教授们交流，徐老师问：&ldo;你这教的差不多是小学水平。&rdo;

算法老师很无奈：&ldo;是的，这些学生不懂，得先教了才行。&rdo;

&ldo;生源怎么样?&rdo;

&ldo;是村里的孩子，有一些是临乡的。因为是自己的学校，升学没有那么难，小学念完的，甚至没有念的，也可以进。&rdo;

&ldo;那有继续升学的吗?&rdo;

&ldo;没有。&rdo;那老师叹气，&ldo;升学要学费，村里人付不起，而且学生考的分数也不够，师范分不低，政法更别提，大学就基本没指望了。&rdo;

众人沉默，那老师却又乐观道：&ldo;不过总比之前好。现在孩子们都识字了，基本的算数也会。&rdo;

林子伊想起前面那位国文老师，一时有点惆怅。

&ldo;南乡算不错的了，自己办了学校，请了老师，其他地方可没这条件，你们看隔壁村也有来的。方圆几十里内可只有这一所中学啊。&rdo;

金老师点点头，算作认可，之后他们又听了其他的课，到了中午吃饭时，还是不见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