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余还是不语。
苏宁见杜若有些急了,拉着杜若安慰道:“许是军中机密不能透露,他也没在钱将军身边,也不一定知道详情,你别为难他了。”
杜若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仲余说:“皇上大婚,如果钱将军还未归,我便归还这两样东西。
只是一点,莫要再叫我主母,他不曾三媒六聘也不曾拜天地告神明,我算不得你们的当家主母。”
说罢便转身走了。
红莲在外等着,看着杜若的样子,有些气愤,苏宁对她笑笑,示意她没事。
苏宁让红莲送仲余出府,自己则去找杜若,红莲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络腮胡男人,目光不善的盯着他看。
仲余被她盯着也不计较,手上拂了拂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再抬眼,一双凌冽如利刃的眼刀子仿佛一下刺穿了红莲的心脏,红莲被这样的眼神吓得顿时连呼吸都屏住了,整个人瞬间就像被丢进了冰冷刺骨的冰川河水里。
那是死亡的气息,红莲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仲余走向红莲:“若非将军三番五次交代要礼待你们,就凭你刚才那不善的眼神,你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说着仿佛是要红莲再次体会死亡的感觉一般,仲余伸出左手,就要掐上红莲的脖子。
红莲眼疾手快的将一根银针扎进仲余靠近的手臂往后一躲,又出其不意的将另外两根银针送进了仲余的另一个胳膊肘。
连忙转身跑出去,在门口差点摔了个四仰八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连滚带爬的往后院跑。
一直到转了几次弯进了内院,红莲才害怕的大哭了出来。
那叫一个惨呀,就算还在前厅的仲余都听到了。
仲余皱了皱眉头,刚才连打两次暗器都不怕的女人,现在哭的跟死了爹娘一样,仲余理解不了。
看着手上的银针,左右手都麻了,隐隐带着疼,右手好似有点知觉了,可是不明显,左右手都抬不起来抽掉银针,双手被废的恐惧让仲余也渐渐失去耐心。
苏宁赶来看着哭的伤心的红莲,紧紧搂着她,红莲被前夫家欺负得就剩一口气,她都忍得住的人,这下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撕心裂肺,这个仲余干什么了?
“仲余呢?可是他对你做了什么?”苏宁焦急的问,杜若看着也着急,赶去前厅正准备叫人备马车追人,却不想人还站在大厅上。
杜若有些迟疑的走近,看着仲余。
仲余一脸的痛苦,愤怒的火要喷出眼眶了,顺着仲余僵硬的身子往下一看,仲余的右手垂在一旁想用力,左手姿势诡异,细细看才见到手臂上有一根银针。
杜若放心了,至少红莲没有吃亏,杜若走近仲余:“你别动,我帮你把银针取了。”
仲余看在钱三的份上,没有为难杜若,左手臂的银针取了,刚想用力握拳,被杜若制止了:“你别用力,现在手有点抖很正常,不消一刻钟就恢复如初了,你的右手是否也中了银针?”
仲余不说话,很明显压着怒火,怕自己一开口就要人命,还是不说话的好。
眼神看了一眼右边手肘,杜若挑了挑眉,憋着笑,轻缓的取出银针,仲余动了动手臂,右手手掌居然能握拳了,虽然也是软绵无力,但是能握住整个拳头。
仲余都忘了自己的怒气了,惊讶的看着杜若,杜若被看的发毛,强作镇定的说:“没事了,红莲擅长针灸,熟知人体所有穴位,你定然是吓着她或者伤害她了,她才会选择这两个穴位扎针自保,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
仲余还在试自己的右手,漫不经心的说:“我就看了她一眼。”
杜若问:“你应该不是用看我或者宁姐姐的眼神看她的是吗?”
仲余那牛脾气又上来了,掀了掀眼皮:“她也不是用看你们的眼神看我呀。”
杜若一时语塞,大概也明白了,定然是自己刚才的话被红莲听到,她才会这样看他。要不然平白无故的,两人又素未谋面,不会起这样的误会。
她觉得还是把他送走的好,闭了闭眼深呼吸,不去与他再做争论:“那我送仲将军出去吧。”
身后那悲恸的哭声还没消下去半点,甚至有越哭越大声的趋势,杜若只想快点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