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门口碰到左莺,她还是那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赵睛撇撇嘴,习以为常。她敲门喊了声师傅,就进去了。
叶南生坐在书桌后,抬眼看她。春天的夜晚有些凉,赵睛穿了件短款的黑色外套,里面是件水粉色睡裙,棉麻料子,没什么花哨图案,睡裙的边角看起来很柔软。
阳台的门半开着,夜风吹进来,裙子被掀起小小的一角,她的小腿露得更多,骨肉均匀,肤白赛雪。
深邃野性的黑和纯净娇嫩的粉,穿在她身上,恰如其分。
叶南生把目光挪到她脸上,她头发披散着,如一道黑色瀑布,笔直,柔软,就快及腰了。想到她对长发的执念,只觉得心上的水,波澜恣意。
他对她笑了笑:“头发好像又长了。”
赵睛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护的好,它长得慢才奇怪呢。”
“该剪一剪了。”
“不剪,我明天出去修一修。”赵睛提起一撮头发说,“考拉说我太汉子了,要是这一头长发都没了,会被人误会性别的。”
叶南生不再多说,直接问她:“这么晚了还睡不着,要问什么?”
赵睛想了想,一鼓作气地问道:“师傅,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男的?”
“哪个?”
“就是那个姓单的啊?白博成说要弄死的那个。”
叶南生知道,这几天,单饶总是有形无形地出现在赵睛的世界里,他知道她会来问,他极力地回避单饶这两个字,甚至为此得罪白博成。
可是他更清楚,有些东西,越是往外绕,打通的道就越多。赵睛跑来问他,只是时间问题。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他?”叶南生问。
“我……我就是好奇啊。”赵睛眨了下眼睛,“他挺神秘的,我碰到他好几次了,还是搞不明白这个人。”
“想要弄明白他?”
“也不是吧,就是纯粹的……纯粹的好奇。”
“我认识他。”叶南生忽然说。
“真的?”赵睛睁大了眼睛,“怎么认识的?他叫什么?你们什么关系?”
叶南生看着她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得泛着光,掩住心头的一丝阵痛:“他叫单饶,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饶。”
赵睛跟着轻声重复:“哦,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饶啊。”
叶南生撇开目光,接着说:“我们没什么交情。他就是十几年前我想带来终善的那个男孩,不过事没成,把你领回来了。”
赵睛好像有点明白了:“所以师傅你不告诉白博成,就是因为这点小小的、错过的缘分?”
叶南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算是吧。”
“师傅你真仗义!”赵睛笑着说。
叶南生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只觉得眼眶刺痛,转过身去:“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赵睛说,“很晚了,我现在回去睡觉,师傅晚安。”
“晚安。”
从书房出来,赵睛的心情莫名变得很好,回到房间,趴在窗台上,把自己支了起来,纤细的两条腿在后边晃来晃去。
旁边一盆君子兰,生长茂盛,透亮精神,好像要开花了。
赵睛轻轻地拨弄了一会儿,躺回床上,很快入眠,一夜无梦。
赵睛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帮着向伯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吃完早饭,赵睛蹿入冯拉的房间,他正拿着笔记本在钻研中国古代的成语典故。
赵睛在身后拍了拍他:“这么认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