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般会持家,你是不是该夸夸我?”秦时懒得管那两人的官司,骑着马绕到另一边的窗口,笑容痞痞地问自家媳妇道。
阿浓以为他有话跟自己说,便与玉竹换了个座,谁想他只是想跟自己贫嘴,顿时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不过知道他是想逗自己开心,她也没扫他的兴,忍着笑小声地回了一句:“嗯,夸你。”
秦时弯腰凑近她,不甚满意地问道:“就这样?”
“嗯,夸你嘛。”近来越发活泼了几分的少女狡黠地眨了眨眼道。
“你就坏吧,”秦时凑到她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我都记着呢,等到家了再与你细算。”
因沈鸳之故,他已经好多天没能与她亲近了,眼下说着这话,顿时心头一动,眼睛里带上了几分火光。
阿浓扛不住他这样的眼神,脸蛋顿时烫了起来。她赶忙移开视线,口中小声地说道:“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这样的她说不出的灵动可爱,秦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雪白的耳垂,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就会装傻。”
阿浓红着脸躲开,嘴角却忍不住跟着弯了起来。
不装傻还不被他吃了呀!
***
众人在茂密的山林小道上七绕八绕好一会儿方才抵达了群山环抱之中的飞龙村。
“我的爷爷诶,小阿浓你是怎么把自己嫁到这么个山沟沟里来的?!”
阿浓之前出村的时候也是这么绕出去的,遂这时倒也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只抬头对她眉头拧得死紧的三姐姐笑道:“这里风景很漂亮,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一个大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他……”想到两人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沈鸳到底是生生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只长叹一声道,“这姓秦的也不知祖坟上冒了多少青烟才能娶到你,真是便宜他了!”
方才还叫他妹夫呢,转眼就姓秦的了。阿浓好笑地看着她,心中却暖洋洋的——三姐姐不管变成什么样,心里都是护着她的。
“我会过得很好的,三姐姐莫要担心呢。”她说着,又看了神色同样诧异的玉竹与她身后另外几个当日不肯拿了身契离去的奴仆一眼,眸底掠过几许微光。
看了她未来的生活环境,这些人还会如一开始那般坚定地选择留下吗?
“罢了,有我在,总不会委屈你。”沈鸳摸摸她的脑袋,没再说什么,只是再看见秦时的时候就觉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处处都不顺眼了。
不过秦时这会儿也没工夫和她计较——秦母怕生,一次性让她见那么多陌生人她会受不了,遂他不打算带翠烟楚东篱等人上山,而是将这群统统都是不请自来的家伙安排住进了山下那座空置已久的院子。
因他提早写了信回来,白羽已经事先安排了人把院子打扫干净,不过一行人原本预计今晚才会到,没想走得快了些,大中午就到了,遂白羽和秦临得到消息匆匆下山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在秦时的安排下各自回屋安顿去了。
“哥——”
刚将马车上卸下的东西搬进屋子,外头就响起了一声嘹亮欢喜的尖叫声,秦时笑着转过身,一把将炮弹一般朝自己冲来的弟弟抱了起来。
“你,你回来了!”将近两月不见,男孩仿佛瘦了一些,只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仍是如同天上星子一般明亮璀璨。他死死地抱着自家兄长不放手,整张小脸都叫喜悦映衬得闪闪发亮。
出门那么久,秦时也有点想念这小家伙,大手重重揉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脑袋,有些心疼地笑问道:“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抱着怎么还轻了?”
“我,我有好好地吃,吃饭!不信问,问师傅!”秦临赶忙摇头,而后指了指紧随其后进来的白羽。
这胖子果不其然又胖了一圈,且还红光满面的,看起来精神极好,秦时顿时笑骂了一声:“说!你是不是抢阿临饭吃了?怎么他瘦了许多你却又肥了一圈?”
“冤枉啊大老爷!”白羽捧着胖肚子滚了过来,“是小家伙自己想哥哥想得吃不下饭,每天留剩饭给我吃的!”
从前秦时也经常离家,但通常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一趟,这还是小家伙第一次这么久见不到兄长,因此确实心中想得厉害,不过……
秦临赶忙将脑袋埋在哥哥肩膀上,不好意思地蹭了两下,小声儿地说起了八卦:“我,我有吃的,是师,师傅盛,盛得太,太多了。他最近可,可会吃了,因为嫣,嫣然姐姐说,说肉多可,可爱……”
“小没良心的,是不是跟你哥悄悄地说我坏话呢!”白羽凑着胖脸想偷听,被秦时一巴掌给挡开了。
“去去,找你的嫣然妹妹炫肉去!别来打扰我们兄弟俩说悄悄话!”
白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老脸一红,飞快地轻掐了秦临屁股一把:“小崽子不许胡说!”
秦临抬起头,小脸红扑扑地笑了起来,纯真又无邪:“没,没胡说。”
“啧啧,看来真有情况啊!”秦时自然相信自家弟弟,顿时坏笑着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逼哥哥大刑伺候。”
“哪有什么情况,别听这小家伙胡说八道!”这胖子口中这么说着,面上却笑得仿佛一只成功偷腥了似的猫儿,看起来猥琐荡漾极了。
“装吧你就。”这时阿浓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秦时顿时顾不上这胖子了,丢下一句“本大人公正廉明,给你一点儿时间组织措辞”就抱着秦临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哥说到做到,把你嫂嫂给哄回来了,厉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