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远处的楚江把孟旭言叫到一旁,很显然是不想让别人听到,殷恒也没有追过去,一直在安慰心情不好的半夏。“一定要这样吗?其实你们也可以用这种形态在冥界生活,毕竟冥界就是收留魂魄的地方!”孟旭言知道楚江的意思,可是一直留在冥界也不是办法,他看了看旁边说说笑笑的殷恒,幽幽的说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欠阿殷一世夫妻,总要还上才能心安。”“在冥界也一样不是吗?况且投胎之后不会有前世记忆,这点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为人时欠下的债,自然还是要为人时还上,生前我注重礼法,在意别人的看法,唯独忽略了阿殷,以至于让他绝望的离开了我,这些年在月老祠我一直都不敢找他,可是现在不同,我可以弥补之前犯下的错,阿殷他也很开心。”“一世够吗?”“一世足矣”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冥界的大小官职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原本是为了成亲准备的宴席,现在也变成送别宴,宴后孟旭言跟殷恒就要去投胎了。奈何桥边,殷恒跟孟旭言端着盛有孟婆汤的碗,手臂相交一饮而下,也算是当成交杯酒了。踏上奈何桥,桥上有一处特别的台子叫做望乡台,站在上面的人可以看到过去,也可以看到现在,他们两个同时选择了相遇的那一刻,看着曾经的自己,不禁泪流满面。桥下的半夏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自己是妖族,死后也没有投胎的机会,他突然后悔了,为什么当初要剔除仙骨,倘若有仙骨的时候跟羽殇一起死,或许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只有自己痛苦。还是想回去月神的突然陨落,让世间姻缘乱了套,相爱的人少了很多,可是能够走到最后的都是缘分特别深的,没有了月神也可以靠缘分。等到他们投胎去之后,半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出来,他有想过去神界求神帝把仙骨还给自己,然后自己好追随羽殇当一世凡人,可是那样就相当于向神帝低头,那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羽殇。“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半夏都没有回过神来,楚江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失魂落魄的半夏,他早就猜到半夏会觉得很难过,因为他才刚刚死里逃生,又亲眼看着别人幸福。“回仑苍山去吧!让韩铭霄认为你已经死了,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半夏抬头看着楚江,一瞬间泪水喷涌而下:“可是我舍不得啊”说出去‘舍不得’这三个字之后,半夏趴在楚江怀里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在一起,只有我不行?我本来还想着看着他跟喵喵在一起,可是我好想他啊”半夏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楚江都觉得心碎,可是他该怎么告诉半夏这是他的劫数?早知道会让他这么痛苦,当初还不如让他投胎做人,也少了许多磨难。“还是决定回去吗?这么痛苦还是要回去吗?”半夏咬了咬牙没有说话,留下来是痛苦,回去也是痛苦,但是最起码自己还能看到他,只要能看到他就够了。“你决定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半夏从来没有问过楚江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好,从小被父母抛弃,一个连父母都不疼爱的人,他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别人疼爱?回来韩铭霄家门口,半夏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楚江因为身份的缘故不方便经常出现在人类面前,门的另一侧静悄悄的没有声音,现在还不是深夜,里面甚至没有一点光亮。推开门的时候,客厅乱糟糟的空无一人,可是韩铭霄身上的气息却很浓郁,就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澡了一样,从楚江哪里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也就是说韩铭霄他可能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自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被吓到?书房的灯亮着,半夏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此时的韩铭霄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头发已经能够站起来,满脸的胡茬子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听到门被打开,韩铭霄抬头望了过去,看到半夏的那一刹那他还拼了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结果半夏还是站在门口。“你”韩铭霄没有继续说话,可是声音的颤抖还是被半夏捕捉到了,韩铭霄慢慢站起来,内心有开心又失落,他既然活着为什么还要回来“半半夏?”半夏站在门口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对不起啊!我看到灯没关就进来看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半夏的话让韩铭霄心里更难受,他活着回来看到自己的这个味道不会错的半夏还以为韩铭霄是害怕黑风会再次过来,所以才安慰起他来,只是他没有看到韩铭霄痛苦纠结的表情。韩铭霄咬着牙,内心不停地挣扎,他希望看到半夏没事,可是不希望他回来,结果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抓着半夏的肩膀焦急且担心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这里,一步都不要离开,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安心在家里等我”半夏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你忘了吗,我可比你厉害,现在黑风不会”“不要出去,一步都不能离开你听到没有?”韩铭霄几近咆哮的声音吓得半夏一动不敢动,他从来没有见过韩铭霄这么生气,一时之间他显得有一些无措。察觉到自己失态了,韩铭霄缓和了一下情绪,轻声细语的说道:“算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出门,不要见任何人包括祁兆阳,如果你觉得闷,我可以送你出国旅游,好不好?”半夏没有说话,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如果出国就不能看到韩铭霄,那自己回到他身边就变得没有意义,不出门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自己一千多年也没怎么出门。回到房间的半夏没有跟着韩铭霄一起,因为刚才他的样子有一些奇怪,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半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点讨厌自己,索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第二天一早,韩铭霄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半夏不要出门,交代好之后才去上班,半夏站在窗户面前一直看着韩铭霄离开的背影,手也不自觉的摸了过去,可是摸到的却是冰冷的玻璃,饭菜不用他做,有人会来送饭,屋子也不用他打扫,因为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无所事事的半夏只能待在韩铭霄的房间里,躺在他的床上,让他的气味包裹住自己才能稍微有一点安心。来到公司的时候,外面的媒体把公司前门围的水泄不通,无非是有狗仔察觉到贝苗淼突然选择出国这其中有猫腻,可是贝苗淼是被魔界的人打伤的,这件事只能隐瞒,传出去只会引起恐慌,但是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能瞒多久。祁兆阳一直守在医院,一是怕魔界的人会来补刀,而是防止有无良媒体偷偷拍摄,每天去看昏迷的贝苗淼已经成为了日常,可是昨天半夏回来之后,他就不敢去看贝苗淼了,内心有一种害怕也有一种抵触,但是突然不去会让祁兆阳怀疑,所以即便有抵触,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