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想干涉。可是他的准新娘似乎多情又薄情,好不容易得到的空口应允,闻昭不想让岑清收回去。这种偏执的情感太浓郁,如果岑清最后不回应他的期待,恐怕未来……会更惨烈。看着岑清眼瞳上划过一丝疑惑,防止岑清想到刚才的口误,系统立刻道,【恭喜。】【当前收集精气(57)】……岑清被舔过眼尾,却又感觉到闻昭慢慢地将薄唇挪到了他的唇角。他刚刚剧烈起伏的情绪已经被安抚好了。这会儿,男人想舔过他的眼泪,又来舔他的嘴唇,那就不行了。所以岑清微微往一边偏了偏脸颊,眼睫轻轻眨了下,“闻昭,你和段阳刚才去哪了?”闻昭差一点点就碰上那口丰盈脂嫩的红唇。他安静地落下眼皮。虽然没挨到,但他刚刚得了岑清的回应,也只是压下心中的情绪,宠辱不惊地回答,“他去了山神洞。”岑清懵了,“他去那里……做什么?”山神……似乎在这里,是他“丈夫”一样的角色。岑清感觉怪怪的。闻昭:“段阳和顾善寻私下有联系,他们是远房姻亲,家族产业互融,顾善寻个性病态,专门搞了一个为宴宅厉鬼准备的别墅,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闻昭顿住,并未说太明白。岑清已经浑身发麻了。——目的就是“厉鬼新娘”。他想起在第一次看到顾善寻的时候,那双因为兴奋而战栗的灰眸瞳孔,和莫名摸上他脸颊的指尖。刚见面就动手动脚的。……果然来之前就是盯上他的大变态了啊!亏他当时还觉得这个人在桌上帮他说话,比段阳要好呢。岑清有些生气了,脸颊上浮着羞愤的气色。闻昭淡淡道,“段阳原本和他立场不同,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闻昭是专门为了岑清组织的这次旅游,他自然要对每一个人进行全方位的掌控和筛选。段阳的兄弟上一届死在山里,顾善寻很久之前就对宴宅的厉鬼新娘蠢蠢欲动,于全是岑清全校皆知的富二代追求者……他们每一个人,都和岑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由闻昭组织,全部为岑清而来。段阳本来是来复仇的,却完全被欲望吞噬,成为爱慕岑清的恶鬼,可岑清又不是只叫他一人舔——男生死的越来越多,每个人死前的神情都餍足暧昧。终于有一天,段阳找上了顾善寻,两人共同完成一个计划。说是完成一个计划,不如说,他们终于本性暴露。将新娘分尸、葬到棺材里,拉出大山,美艳娇弱的厉鬼无处可去,只能被关在别墅中,日日以精气供养,成为雪肤红纱的禁-脔——再度重生,便是二人的新娘。惊悚、变态,却实在香艳。“他们劝我加入计划。”“我答应了,”闻昭缓缓看向岑清,一双黑沉狭长的眼眸中,是全然滚烫的爱-欲,轻声道,“但我只听清清的。”岑清攥着他衣襟的指尖微抖。陡然得知这场全部为他而来男生的前情,慢慢和那些人对他的态度逐渐对上号,眼中仍有惊异。……怪不得,他们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就那样怪。这些达官贵族子弟,不是来送死的,是专门为他而来的。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看起来是为了捕猎新娘的局,实际上却是闻昭为岑清献上的忠心。再往大了说。——这一届的生人精气,都是美丽的新娘骗来的。“所以……段阳是去……?”岑清嗓音轻颤地问道。“他去拉了红棺,”闻昭说,“专门用来装下……被分尸掉的清清。”男人压低声线,叫他显得那样温柔,手指抚上岑清莹白细腻的脸颊,美好的触感令闻昭如此着迷。为了清清……他做什么都可以。然而他的话语配上这柔和的声线,在岑清耳中极其诡异,心里毛毛的。感觉闻昭是不是也有点变态……系统:【他就是变态。】岑清:……为了一具艳尸,不惜花费长达几年的时间布局,一届届地往深山老林送生人过来,正常人哪里会这样做?而岑清,也只是轻飘飘地在棺内唤了他一声,“闻昭”。眉眼昳丽,气质勾引。几秒的对视像是一粒火种,在冷漠的少年心中疯狂燎原。系统安静地想,小主播太过擅长和变态调情了。【所以记住,他也不是好人。整个副本中,没有一个好人。】机械音冷淡地提示道。他的语气有些怪怪的,岑清听出些酸味,但是这个提醒非常好心,便轻轻笑了一下。“……喔,谢谢。”可是还好,闻昭是他这边的。宴宅寂静凄冷。堂外传来由远及近的木轮声,有人拉着车,载着沉重的方长黑影,缓慢踏入了宴宅的大门。这板车是宴宅里的设施,男生们早就把这里摸透了。段阳一开始和顾善寻争,两个人都想去抓岑清,可是顾善寻淡淡地说,他是学医的,他知道从哪里剁下去,清清会更漂亮,他会抱着断开小腿的清清回来,再和段阳商议剩下的问题。段阳幽暗的目光盯着他,笑了一声,说可以。黑棺里面铺着不知道谁预备的新绸。段阳和顾善寻默契地并不问闻昭,只是轻轻地摸着黑棺的边沿,像是抚摸岑清的肌肤。作为惊悚旅游社的社长,闻昭是最有可能提前准备一切的。似乎闻昭比他们知道的更多,知道清清曾经躺在这个棺材里,知道清清就是新娘,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如今这黑棺,依然是岑清的床。他们会把清清摆在崭新的绸缎上,安抚地亲吻岑清的眼睛,亲吻他害怕而颤抖的红唇。可是雪白的艳尸血液洇透布料,骨头里都是勾人的粉,诱人的甜,难免叫其他人动心,所以为了隔绝清清的气味,他们会把黑棺再装入红色棺椁。原本依照计划,他们是要让小新娘在顾善寻的房间被分尸的。没想到岑清跑的快,几人便分开,一个去找岑清,一个去拉红棺。闻昭则守在这里,在宴宅等着岑清送上门来。段阳脚步不慢。每个步子都很大,回来的更是快,很身后的黑方影子在月光下仍能看出鲜艳的红,像是被一盆血泼了上去一般,散发着诡异狰狞的邪气。眼底隐匿着猩红,段阳的脑海中浑浑噩噩。他刚才,似乎听到了新娘脚腕上的铃声……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在瞬间点燃了胸腔中压着的欲望,只等看到岑清的瞬间,便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开启,点燃他的神智。忽然,他的脚步停下。段阳垂下视线,看到了一把躺在灵堂台阶下的斧头。“呵,”他瞳孔颤栗地缩小,嘴角讥讽扬起,“顾善寻这个废物……”说不出讥讽的意味是什么,在计划中,每个人的心底都压着他人不知的恶意。比如,段阳就打算等顾善寻回来,他第一时间先弄死顾善寻。给清清送上精气……“清清……才不喜欢疯狗……”他一边低喃,一边微笑着踏上台阶。“清清喜欢乖的、听话的,喜欢我跪下舔他的腿心——”视角微转,段阳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嘴角越扬越大,他看到了岑清坐在黑棺里,精致的面孔姝艳莹白,一双微红的眼瞳浸着水光,漂亮得段阳有些恍惚。“清清!”他哑着嗓子,笑盈盈地说,“你在这儿。”他抬脚就想冲过去,一双眼都死死地盯着岑清,根本没留意脚下还躺着个死人。但踩到的瞬间,段阳忽地面色一变,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