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权缙的身份明明是最恐怖的一个。等他被人抱上了桌子,看到男生脖颈上绷着的筋,屁股下面还坐着人家的校服,挣扎的时候却连着力点都没有。“我、”他急得不行,“我怎么对你了……”可岑清看权缙好像说的自己很可怜的样子,根本说不出他们才认识三四天之类的话。他想着,也许自己来之前,这人和“自己”也有交流。岑清眉毛忽然皱了起来,那小小的洁癖情绪又冒头了。“不能亲、就是不能亲,”他抿了抿唇,红润的唇珠润着水光,被权缙盯得发热,便伸手去遮权缙的眼帘,“……也不能乱摸。”他进入了权缙所设计的语言环境。好像真的在对待一个舔狗一样,而不是一个让人恐惧的杀人凶手。惊茫与害怕逐渐变少,多起来的是娇气的呜咽。权缙扶着岑清腰背的掌心发烫,纤细的腰背轻轻颤着,却怎么都躲不开。岑清的指尖捂过来时,花香中混着更勾人的甜腻,让他想咬上岑清的指尖。忍不住想,怎么不叫人亲也要将柔软的手指送过来。岑清听到一声深深的喘息。像是嗅闻到喜欢的味道,忍不住发出的声音。温热的吐息在指尖上擦过些许,带起潮湿的痒意,好似被舌尖舔过一样黏黏糊糊。权缙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和微微后仰的岑清持平,目光从岑清的指缝中露出,看到了少年眼角眉梢的薄红。“清清真的在拒绝我吗?”权缙轻声道,“我这样靠近,你只是捂住我的眼睛,却不捂住我的嘴。”岑清被他说的一怔。竟然真的迟疑着,将指尖向下挪,好像要去捂男生的嘴巴。但却不小心在鼻梁上轻轻掠过。男生狭长黑沉的眼眸中带着半分红意,像是在克制着亲吻的欲望,亦或者别的情绪。岑清指尖一颤,又听权缙说,“我又可以看见你了。”“我能看到清清的嘴唇很红,我能闻到……里面的香味,”他微微凑近,岑清的力道根本阻拦不了他半分,他面带微末笑容,将自己的感受说给岑清听,“清清害羞得想哭了……你和别人接吻的时候,都是这样引诱他们的吗?”岑清恨不得一个字也听不见。却被说的整个人都空白了,粉意从脖颈爬上脸颊,耳尖亦然,像是一朵粉白的山茶花徐徐摊开,任人嗅闻清甜。“我没有……”好不容易,他才堪堪回神,声线低若蚊呐,“我哪里引、引诱……是你们自己乱想的。”他进步了,如果在前面的副本,岑清早就被羞哭了,怎么还能完整地念出这句话来。虽然现在也是磕磕绊绊、慌乱无措。“我们?”权缙轻轻重复着,他笑着问,“有几个人呢?清清是不是知道,全校都喜欢清清。”“有在考虑和谁——”他话音未落,岑清忽然抬腿抵上了倾身过来的腰腹。权缙说着说着,竟然激动地就要亲上来了。岑清不想被他亲,又不敢特别严肃的拒绝他,可是还是忍不住说,“别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想亲……”他有时候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聪明。轻易地将证明反转,钓着对方的情绪,但那双眼仍然是澄澈单纯的。权缙眉毛微挑,“我想啊,我只是在等清清首肯。”岑清忍不住咬住了唇。这话他没法接。权缙明明根本不是等他点头才亲的人,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小臂肌肉像大理石雕塑一样分明有力,按着他的腰、他的后颈,甚至还钳着他的脸颊,非常强势地咬他的嘴唇。你上次明明就自己亲过来了……他实在是想用这句话打他的脸。但系统不让,【让他知道你认出来他,对你没有好处。】现在还装着追求者,暴露了会变成带着戾气的大变态。说不定这间小教室,就是他被结束生命的地点。可岑清实在不乐意,他想着对方根本不是真心实意要亲吻,心里非常不舒服。“……不能亲,”他重复着自己的立场,可也只能单薄地重复了,很抗拒地说,“这里都是灰,我不要在这里。”权缙“嗯”了一声。眼珠扫过周遭的陈设,光尘在岑清的发丝外飞舞,姝艳白皙的面庞更加明艳漂亮。——原来不是谁都能亲。在很认真的抗拒。抬指轻轻压上岑清的脸颊一侧,看到岑清惊慌地颤了下眼睫,他心情很好,和岑清在这里耗。“清清不让我亲,可是却不抵抗我的亲近,”他说,“我以为清清是故意……钓着我?”他轻笑着,俊美的五官愈加深邃。话已至此,之前所有的温和攻势全部坍塌,权缙好像将那身披着的狗皮脱了下来,下面是灰色的狼毛。系统也笑了一声。【他怎么知道?】系统惊讶。岑清一愣,紧接着就是委屈,“什么他怎么知道,谁钓着他啦?”钓,怎么能用钓这个字呢。难道那凑到他嘴边的糖是岑清要求的吗?难道那些亲昵的姿势是岑清授意的吗?难道……难道这些人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冒犯岑清吗?他们就是有意的,他们对岑清感兴趣,喜欢岑清,还想要岑清那双漂亮的眼睛停在自己身上。那么多人,岑清一个人怎么抗得过来呢。拒绝会被更猛烈的热情对待,不耐会被更兴奋的堵在路上……他最后才找到平衡的办法,不主动、不拒绝,被接触的时候先跑,跑不掉就会被人碰到指尖,更过分些还要舔他的手心……这样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他已经学会先用指尖去碰他们了。只有这样才会扩大安全的环境。可是,钓?那是主动的,岑清本来就是被动这样做的,充其量就算……就算……系统:【就算训狗的基本技能。】岑清:……不明白怎么和狗狗扯上关系了。他没有理会系统,和权缙对视,害羞并且很认真地说,“你误会了。”他被男人这样圈在怀里,膝盖都抵在对方炙热的腰腹肌肉上,跳不下来,也逃不开。像一朵被人捏在指腹的菟丝花。可是花朵却告诉捏他的人——我没有勾引你捏我呀。哪用得着他说呢,别人就是故意捏住他的。起码在权缙看来是这样。他发觉了岑清是真的不懂,那些曾经的猜测全部推翻,却更深地陷入岑清的眼中。花朵不打算收下他。权缙不开心,自己把狗头钻进花朵的茎脉项圈中了。“我没有误会。”就在这时,岑清的脚踝被一根发烫的事物碰上,粗糙的布料在腕骨上摩擦,晕出一片红来。碰到他之后还翘得更高了。岑清的嗓音微微发黏,“嗯?什么东西……”他低头去看,却禁不住权缙忽然凑近的热息。“它喜欢你。”权缙的声音钻入岑清的耳孔,又从耳朵扩散到大脑,岑清头皮微麻,竟然下意识想要抬脚去遮住自己看到的东西。权缙动作更快,攥着岑清的脚踝,一下靠在了那东西的旁边。磨搓。……“清清,是我亲亲你,还是让它亲亲你?”轻而缓慢的字眼发出温柔的询问。带着恶劣的、隐在正常人皮下的浮躁和怪异,令听者极度心慌。……纤长的睫毛黑艳轻颤,岑清抬眸,清润的泪光在湿红的眼眶中打转。“呜……你。”红软的唇肉才刚刚分开,就被人压了上去。漂亮的、令全校疯狂爱慕的少年不是谁都能亲上去的,要手段恶劣,要态度暧昧,要侵犯他脆弱得可怜的边界,然后好心给他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