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一口气没吸上来,竟然有些气闷,“这是一回事吗?而且对于他来说,我又是怎么一个存在啊……”是被害人,是随时都可能被杀掉分尸的存在。尤其是在听完男人的陈述后,岑清更瑟瑟发抖了。埃尔维斯仿佛知道他怎么想的一样,忽然撩起眼皮看向他。“我希望你能看到明天——不,今天的展览,”他的眼中似乎带着笑意,“秘密就在里面,亲爱的,你要仔细观察……”“你和她们都不同——”罗纳德忽然将岑清往怀中一提,“埃尔维斯,你吓到他了。”他不客气地说,“你那些展览里都是什么东西,你要给他看?”埃尔维斯阴森地低喃,“闭嘴。”对于截自己话语的人,他没什么好脾气。但当岑清的脚在他掌心里游鱼一般乱动的时候,他又收敛了脾性,就好像没有坏心情的假面人一般,好声好气地说。“我不打算现在就杀掉你,小猫,我说了,你和她们是不同的——但如果你再乱动……”就在这时,黑漆漆的房间外传来爆炸的声音。整个房间一颤,地板几乎要歪倒一般。就在这时,枪声忽然从墙壁外响起,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们躲在这里一般,一队穿着黑色防暴武装的军队闯入,开始扫射。而罗纳德也直接将岑清提到了肩膀上,将人扛了起来,趁乱离开。作者有话说:晚安35副本离开倒计时“滴滴”监听设备发出传达回讯息的声音。警车内,手扶着耳机的警长神色严肃认真,唯有战栗的瞳仁才可以看出他正在抑制的激动心情。在外面的爆炸声气流几乎掀翻警车的震荡下,他飞快吩咐几名警员,一会儿等接到岑清的时候送到最近的医院。原来远程录音设备被侦探带上了,警长后来听到专门监听的警员神色惊喜的告知他,才知道罗纳德并没有真正投入杀人魔阵营,而是去拯救人质并且收集证据。不久后,罗纳德负伤踩上了车辆后座,探身进来,“我不去医院。”他身后跟着几名想要及时给他包扎的医务人员。却统统被罗纳德拒绝,他苍白的神色十分冷漠,卷曲的黑发下,古井一般深邃的眼瞳毫无波澜,只有血腥气自破烂的黑色皮衣下不住外溢。警长看着他身上的伤势,有些微的惊讶,这可是这位脾气古怪的家伙第一次受伤这么严重,“你不去医院去哪?你要和岑清一起去,他需要和你道谢。”“我送他进了医疗车……”罗纳德似乎是眉头一皱,神色有些复杂,就在警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仔细观察的时候,男人又恢复了平静,“有记者围着,我不想为一群白痴解释一场‘惊心动魄’的救援计划。”在没有记者的地方,这名侦探表现出了不怎么外露的刻薄。警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记者要采访他?”警长摇头,似是而非地谈论某个笑话一般,“他们能播出去吗,这么积极的采访写稿。我们不打算第一时间去问他,让这个孩子好好休息一下吧。”更令人担心的是,听了连环杀人魔丧心病狂的屠杀母亲的叙述,这名少年的精神状况会不会出问题。罗纳德:“……”沉默了几秒钟,他避重就轻地说,“不是这类问题。”出了一些状况,导致记者们第一时间关注的不是有关岑清再次逃出来的问题,而是……警长并不理解,但还是组织的几名警员,护送岑清去往医院病房,减少记者围观打扰他的次数。“……确实‘惊心动魄’,”警长又感叹,“你后来闯进去的时候,知道有多少人以为你要和里面那个家伙联手了吗?我听到有记者在大叫‘罗纳德侦探连环作案’了。你一点也不打算收敛吗?关于你‘冷血变态’分析又要满天飞了……”案程告一段落,警长的心里也放松些许。而罗纳德,丝毫没有将警长的话听进心里去。他坐进警长的车内后,再没有人前来打扰他,而他则隔着车窗,眼睫毛下的球体,倒映着不远处的白色医疗车,被人群围着的少年——……话筒几乎要怼到鲜红的唇下。岑清被挤得缩进车内,一张莹白姝艳的小脸上满是惊惶与茫然。“请问您叫什么?被杀人魔盯上后安全无恙居住了七天属实吗?”“啊……?什么、不……”少年咬着下唇,语音喏喏。这个场景不是忽然出现的。——爆破后,一道黑影带着少年出现,这些记者们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蜂拥而至,突破了警戒的防线,直接涌向了逃出来的两人。黑影就是身穿黑色风衣的罗纳德,而他臂弯上环抱着的少年,一出场就夺得了在场人所有的目光,尤其是那双微微屈着的,在无数双眼睛下,又多出了不少掐痕的裸白双腿,还有脚趾上忽然多出来的鲜红指甲油。短而薄的一次性衣服堪堪遮住雪白的大腿根部。少年刚刚被掳走,再一出来,身上却多了更多情-色的痕迹,腿间湿漉漉的不知道是什么水液,叫人无法不浮想联翩。缩在罗纳德的怀中,轻轻发颤抽-动着。黑发黏在纤长的后颈上,白皙的肤色浮现出一丝情潮后的欲红。更叫人吃惊的是,抱着他的罗纳德,行动居然也有些异常。……就好像,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般。一时间,所有人都被震地呼吸一滞。第一时间就有人问起罗纳德的情况,而这位眼高于顶的侦探先生,自然是叫人放下后立刻就大步离开,背影好似逃跑。记者们早知道他的性格,他会踩断他们的话筒,或者将他们的摄像机砸烂,也不敢上前过多打扰。于是全部的激动都指向了岑清。这位漂亮的、柔软的少年,睁开眼就迎接了刺目的光线,五指展开,遮挡在眼前,却不会出声斥责他们。就像是一朵不会拒绝的小玫瑰,绽放着鲜嫩柔软的花瓣,花蕊半遮半掩。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只能承受所有人的视线与拍摄。摄像机后的灯光晃得岑清眼珠发疼,本就湿凌凌的眼眸又涌出泪光,脸颊上还带着被人掐过的指痕,凌虐的美感让他越发漂亮诱人,惊慌躲闪的模样更叫人想要触碰他。即便是经历了十分可怕的情景,少年仍维持着基本的礼貌,磕磕绊绊地回复着他们的问题。“闭嘴,不用回答。”亚度尼斯侧头告诉他,在岑清身前拦着记者群体,暴躁地挥退众人,想要关上车门——却挡不住记者们越发大声的暧昧问题。“哇哦——您脚上的红色指甲油是杀人魔先生涂上去的吗?这个颜色好像确实很衬您的皮肤哦,您认可他的审美吗?”“刚刚罗纳德侦探抱您出来的时候boki了,请问你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了?”“据传言埃尔维斯先生和罗纳德先生是兄弟哦,他们对您的兴趣是一致的么?”他们并没有问令少年精神不稳的问题。例如询问这个宅院里骇人的布置或者杀人魔的“吃人”癖好传闻是否真实。而是发现了刁钻的角度,直接揪着那一个点,狠辣的引导着少年说出什么,哪怕只是露出一点点不同的脸色,都能让他们写出一篇吸引人眼球的报导。而对于他们的问题。岑清从一开始的茫然不解,完全听不懂他们在问什么,到后来逐渐意识到这些不怎么正经的问题都难以回答,微白的小脸逐渐泛起羞耻的红意,抿着嘴唇往亚度尼斯的身后缩了缩。“嘭”地一声。车门关闭,医疗车司机扭转方向盘,白色车辆缓缓驶离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