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令人难过的不是别离,而是美丽的回忆,让人只能停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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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糟,他在发高烧!&rdo;
怀袖闻言大惊,挣扎着伸手去摸他的脸,只觉手下片滚烫。凤嘴唇抿紧,却仍然止不住瑟瑟发抖;眼神涣散,还是倔强盯着眼前的孩:
&ldo;怀袖……&rdo;
看着眼前的人,即使打定主意不再动摇,好好的陪伴直守护着自己的柳,胸腔之下那块肋骨,还是微微疼痛起来。僵硬地任他抱着,怀袖只能以眼神抚慰面色沉郁的柳,暗示他帮忙将凤扶进去。
柳长长叹气,伸手去搀扶个像孩子样赖在自己孩身上的情敌。即使是不高兴,眼下倒也不能和个病人计较太多‐‐
&ldo;凤君,就算不在乎自己,也要想想怀袖吧?身体向不好,想连累也染上高烧吗?&rdo;
句话终于起效果,凤略带不舍松开怀里的人,反手抓住的右手,转身让两人左右将他扶进别墅。
柳看着凤陷入昏迷依然不肯放开的手,稍稍沉吟,倾身上前,拨开半跪在床前的怀袖垂下的刘海,在光洁的额头落下亲吻:
&ldo;出去买药,先在里照看他,嗯?&rdo;
怀袖轻轻头,目送着柳莲二的背影步步消失在楼梯,直到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才重新回头,左手叠起柳刚刚放下的湿毛巾,缓缓擦拭他不断颤动的眼,带着病态嫣红的脸,干裂的唇,瘦削的下巴……
焦虑凝视着他张合辛苦喘息,怀袖想想,努力挣脱他的手,打算去冰箱取些冰块。没料想,他昏迷是昏迷,手上的力道丝毫不松,钳着怎样都不放,反而越拉越紧。怀袖无奈,只能继续沾水,不停为他擦拭降温。
又是何苦……
掰开另只紧握成拳的手,翻出那个尖利到划破手掌皮肤的十字架,怀袖神色微黯,心中悲恸,不知道是该为以前的自己惋惜,还是为现在的凤长太郎而心痛。
他们两个似乎直在兜兜转转。追逐,他却步;主动索求,他被动给予;而岁月流年,终于风水轮流转,当已经绕上另外条道路,选择接受另外个人的真心,他却姗姗来迟,终于回头苦苦留守,殷勤照拂,顾盼从头。
轻轻摩挲着十字架,思索片刻,怀袖俯身上前,重新将它戴在少年的脖子上,像是怜爱自己的孩子般,触碰下他的脸颊‐‐
想走不愿走,想留不能留,才是最寂寞。事已至此,唯有盼早日找到另外的风景。陪走过那么长段路,尽管有泪水有坎坷,尽管没有到达终,但仍构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灿烂光彩,对于此,将无限感激,也绝不会后悔,曾经如此深爱。
谢谢,还有……
对不起。
‐‐‐‐‐‐‐‐‐‐‐是流年不再返时光怎重来的分界线‐‐‐‐‐‐‐‐‐‐‐‐
凤长太郎从迷迷糊糊的梦境中转醒,只是稍微动动,便觉头痛欲裂。呻吟声,无力卧倒在床上,刚想抬手揉揉太阳穴,却带上另个人的手,顺着看过去‐‐
怀袖?
凤惊愕起身,带着丝被抽动,趴在床边的少嘟囔声,转过头,继续睡死。那头海藻般的长发随之纷纷滑落。凤犹豫着伸出手,拨开覆盖在脸上的发丝:
&ldo;不是做梦……&rdo;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少的长发,温柔细致,仿佛呵护的是易碎的瓷器。
时候没有母亲,没有柳莲二,没有误会,没有分手,只有他和;他们之间在交往时便鲜少独自相处,如果当初早知道他们在起的时光样宝贵,他又怎会傻傻不知珍惜。不,如果早知道个孩对自己如此重要,他根本不会放从指缝间溜走。
千金难买早知道……
告诉,现在回头,可是来得及?
渐渐的,他的动作慢下来,视线凝固在少外露的肌肤上。
是……什么?
凤的手慢慢游移在印染深深的青红痕迹上,心中的愤怒随之加深,眼见柳端着药走进来,怒目瞪视。
柳瞥见他搭在怀袖肩头的左手,心中同样不悦,几步跨上前,将药碗搁在床头柜,俯身抱起少:
&ldo;先喝药,先送去其他房间,想必凤君也有很多话要和交代。&rdo;
凤拉着怀袖的手依然不肯放,直勾勾盯着柳:&ldo;做什么,需要提醒吗?&rdo;
&ldo;当然不用,&rdo;柳慢条斯理整整怀中人的衣领:&ldo;不过,怀袖也累,凤君不是很希望留下来聆听的提醒吧?&rdo;
无言松手,凤接过药碗,口灌下去。
正如同开下张药方的主人,终于让自己路苦涩到心底。
‐‐‐‐‐‐‐‐‐‐‐‐是望穿秋水等待军师归的分界线‐‐‐‐‐‐‐‐‐‐‐‐
柳在隔壁的客房安置好怀袖,静静坐在床沿边来回抚摸洁白脖颈上的层层吻痕,头颅低垂,茶色刘海掩盖大半的神情,眼睛却微微睁开,时不时闪露丝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