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恩看着敖大胡子跑远,走到宁藜身旁,温柔的帮她拉了拉斗篷,轻声问,&ldo;冷不冷?&rdo;
宁藜摇摇头。
虎子走过来,站在台阶下踌躇不前,轻声道,&ldo;少当家的,那个…齐先生还在醉酒…&rdo;
〔三十〕
是有多久没有这般酩酊大醉了?
齐铁嘴自己也记不清了。
他看着满寨子随风摇晃的大红灯笼,仰头,浊酒一杯又一杯,灼烧着,撕裂着,恨不能醉生梦里三千盏。
当时只不过是你一句戏言,却成了我日后的荡气回肠。
齐铁嘴苦笑,&ldo;算尽天下无难事,唯独遇见你失了本心。&rdo;
&ldo;八爷。&rdo;
齐铁嘴醉眼迷蒙的看着立在风露中的张铭恩,依旧是那个少年老成的张副官,意气风发,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絮絮叨叨,齐铁嘴也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的齐家祖训,张铭恩就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等到齐铁嘴说的累了,才起身将他背了回去。
宁藜躺在床上等张铭恩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温婉娴静的夫人,手里做着女红安静的坐在床边,床里侧睡着一个小女孩,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睡的很安心。突然,下一秒,夫人看着刺破的指尖血像发疯一样嚎叫,被惊醒的小女孩看向夫人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宁藜似乎有了感应一般,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压抑的像是要喘不过气,是娘亲吗?是了,娘亲在她小的时候见血就会发疯,然后用力的撕扯自己的后背!是了,她的后背上有一个诡异的刺青!
宁藜满头大汗,惊坐起来。
娘亲去的早,宁藜还不是太记事,小孩子的意识里,会刻意的把恐惧的记忆遗忘,所以,在她现在的记忆里,并不太清楚的记得娘亲是什么样子。
宁藜走到镜子前,褪了里衫,果然,映在镜子里的后背上,一个诡异的刺青,像是一株妖冶的花,又像是一头凶残的兽。
‐‐&ldo;你不让族人去禁地,是为了不让阿藜去吧?&rdo;
‐‐&ldo;大哥,那里有一个图腾,祭献图腾,对吧?&rdo;
三叔祠堂里跟宁循的对话突然在宁藜脑海里炸开!
好像,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豁然明朗了!
原来,都是因为她吗?
那么,他们不过是被牵连进来的棋子吗,三叔下了一盘棋,就为了禁地里那个诡异的地下洞穴?
宁藜一阵恶寒,攥的紧紧的手心里浸着凉凉的汗。
他们,绝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十一
〔三十一〕
梦里三千繁华,醒时各安天涯。
宿醉的齐铁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晃晃悠悠的就往三叔的院子里走。
身后宁藜喊了声,&ldo;齐小八!&rdo;
齐铁嘴转过身,看着宁藜走到身前,端着架子道,&ldo;按照九门的规矩,你该喊我一声,八爷!&rdo;
&ldo;八爷?&rdo;宁藜反问。
&ldo;嗯。&rdo;齐铁嘴像是很受用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