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雪依愣了愣,望着霍紫依平静的表情,心里还有些不放心,“可是……贞娘她也曾说中过一些事,所以父亲才会把她接进府里来。这次她说你的寿命不过一年……”
“二姐姐不要信她!”霍紫依捏了捏了霍雪依的手郑重地道,“若她真的能预言,为何父亲把她扔到那个小院子里自生自灭,明知道母亲为难她却也不管?”
霍雪依犹豫起来,却因为霍湘仪说过一些极准的事,又有些不放心。
霍紫依知道霍雪依是为自己好,才会暗中找婆子给自己传信过来,那霍湘仪也知道府里哪个是善良的、可利用的!
“二姐姐以后可不要再与贞娘走动了。”霍紫依叮嘱霍雪依道,“不是有句话嘛,瞎猫碰上死耗子!贞娘说中的那些事没准只是乱说就中了,若她真的能预言未来之事,为何自己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却是不知?姐姐就是良善,被她蒙骗了!
姐姐这性子可真是令妹妹忧心,听说鲁王除了生病的王妃外,还有一名姓施的侧妃、侍妾数名!若是姐姐还是这般别人说什么就轻信了,又因善良而被人利用,怕是在鲁王府要吃苦。”
吃苦是轻的,没命也不是不可能!
霍雪依毕竟是生活在高门内院的千金,自己虽不参与那些斗来斗去的事,却也亲眼目睹过母亲是怎么对付妾室与庶子女,甚至……霍紫依的。也知道自己踏入鲁王府无异于一只脚踏进了生死门,是生是死也真的在自己一念之间!
见霍雪依怔然的样子,霍紫依知道这位二姐姐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又拍了拍霍雪依的手,霍紫依说了告辞的话。
霍雪依心中有事,也不多留霍紫依,就送到了园子门口,命婢女送霍紫依出府。
上了马车,霍紫依觉得浑身虚脱了一般瘫在椅子上。
“你的儿子叫宇文瑞,长辈们都叫他瑞哥儿……”
“瑞哥儿四岁的时候却失足掉进武安侯府的莲塘里淹死!”
霍湘仪的话像刀剑一样劈砍在霍紫依的心头,让她疼得弯下腰把自己蜷起来也不能有所舒缓!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陪霍紫依坐在马车上的夏果看到主子这副样子,吓得慌乱起来!“夫人,我们要不要让车夫把车赶到医馆?”
霍紫依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疼得她无法呼吸。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连夏果的呼喊声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孩子!竟然生下来了!可却又让人害死了!
四岁的孩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奶娘和下人陪伴,难道大家就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掉进莲塘而不上前拦住,或是入水施救吗?
“瑞哥儿……”霍紫依抓着胸口的衣襟,嘶声唤出这个名字,自己没来得及喊上一声、自己儿子的名字!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泄而下,霍紫依重生以来未落过一滴伤心泪,她要让对手流泪!可今天……
“夫人!”夏果没听清霍紫依喊什么,急得满脑门子汗,挑起车帘对车夫喊道,“快找最近的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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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霍紫依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太长了,她都觉得累了。
“夫人醒了!”有人在chuang边兴奋的嚷道。
“小点儿声!”又有人低声喝斥之前的人。
缓缓睁开眼睛,霍紫依看到了熟悉的*帐顶子。
她回到武安侯府了?
“卢大夫,快来看看我们夫人,夫人醒了!”夏实的声音清晰起来。
然后就是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有人从被中拉出自己的手臂,然后是一块凉丝丝的帕子覆在腕上,又是两根温热的手指搭压在帕上。
轻轻转过头,霍紫依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一身青灰衣袍、头戴青色庄子巾、留着山羊胡子的卢大夫正坐在*边给自己把脉!夏果和夏实站在卢大夫身后殷切地望着自己。
卢大夫把了一会儿脉后收回手,然后起身朝霍紫依拱手,“夫人只是气血较虚,脉有肝郁之相。想来是操劳过度所致。”
“那卢大夫开个方子吧!”夏实着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