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了,少年这么想着。
可是他将手放到眼睑上,侧头挡住了阳光,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这孩子没事吧?”
少年听到一个温柔至极的女声。他重又侧过头,这才看到不知何时起,男人身边多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的容貌算不上非常美丽,却自有一种温婉的高雅气质。她正轻声跟男人说着什么,手上拿着纸巾为男人擦着脸上和发间的水珠,眉眼间满是温柔。
男人静静地听了一会,淡淡摇了摇头,又附耳对那女子说了句什么。女子闻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担心,男人似乎说了句“别担心”,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脸上满是宠溺。
女子微红了脸,又叮嘱了几句什么,看到男人点了点头,就转身走到了少年面前。她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冷不冷?”
少年听到那女子这么问道。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脸上写满了担忧。
少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脱光了,身下垫着两块大大的白色毛巾,身上也披着几块同样的毛巾,毛茸茸的,最上面还盖着一件大衣,竟然也没感觉到寒意。
少年抿紧了嘴唇,默默摇了摇头。
“这样啊···”
那女人歪了歪头,露出一点天真的神态来。
“阿默说你已经没事了。你放心,阿默虽然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是在这方面却很厉害呢。”说着这些话,她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过真是好奇怪啊,这么冷的水,看样子你已经在里面呆了很久了,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女人在那边自言自语着,似乎颇为苦恼。
少年摇了摇头,见女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又低声说了句“不用了。”
他负担不起。
听到他的话,女人这才惊醒般停止了说话。
“真是对不起,我就这个毛病,阿默也说过我多少次了,可我就是改不掉。”她用右手摸了摸脸颊,似乎真是很不好意思。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嗯···我姓邹,叫邹青雪,是南高的老师,那位···”女人朝男人的方向示意,“那位叫陈默,也是南高的老师。”
女人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胜,“是我先生。”
少年猛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怎么地,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邹青雪当然不会知道少年的内心活动,只觉得少年呆呆的表情显得很可爱,内心更加柔软起来。她站起身,笑着对少年说:“我还是先送你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吧。”
少年想了想,点了点头。南高在基础设施的建设方面做的非常好,校医务室的医务人员和设备都很完善。最重要的是,只要你是南高的学生,在一个非常大的额度内看病治疗都是完全免费的。少年原本就是想去校医务室大概让值班护士看一下了事的,但是又有些羞于启齿,现在这位邹老师主动提出这一点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邹青雪帮忙扶起少年,看他有些脸红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以你的年纪可都差不多可以当我儿子了。”说着,她细心地将少年身上的毛巾包好,确保不会漏风并且足够暖和后,又给他披上了那件大衣。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少年湿透了的衣物,就准备与他一道离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有些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或是陈老师,知道了吗?”
少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地飘到了不远处的陈默身上。邹青雪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陈默正背对着他们,在和岸边的那几个少年说着什么。
看了一会,她转头面向少年,“我们走吧。”
少年看到她眼里隐隐的担忧,默默点了点头。
“对了,你看我都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严景铄。”
少年低低地回答。
顿了顿,他又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我叫严景铄。”
少年抬起头直面着邹青雪,眼神却似乎透过她落到了不远处的陈默身上。
“严景铄是谁?”慕云摇着那把黑色的扇子,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贺畑扶额,这严景铄平时也太没存在感了,而且又戴着副宽宽大大的眼镜,刘海都快遮住半张脸了,这幅样子就算某一天见到了他的真容,恐怕也没几个人能认出来。更不用说他这次装扮的小丑,这个妆容,这个打扮,也实在是···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恐怕真没两个人能认出他来,不过这可不包括他贺畑,身为班长,自己班级的学生他还是都认识的。不过像严景铄这样的,他就不能保证其他的同学有闲心去记住这个人了。就像慕云,要说她连班上有个叫严景铄人都不知道,他也不会觉得惊讶。
向贺畑再三确定了严景铄是他们同班的同学后,慕云还是一副“我一点都不记得有这个人”的样子。贺畑也没办法,就连他也是总是会忽略掉这个人的存在,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到严景铄当时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进入南高的,并且拿到了南高的全额奖学金。
第10章第十章
要拿到南高的全额奖学金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个就是学生的入学成绩或上一年的学习成绩在同年级排名的前百分之一,第二个就是通过南高在任校长的测试。第一个条件属于常见的硬性条件,而第二个条件简单地说就是校长问一个问题,然后学生来回答,一般属于主观性问题,所以没有标准答案。这个就比较有意思了,因为能否拿到这个奖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在任校长这个不确定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