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和陈默打过招呼后,严景铄就开始准备起晚饭来。自从陈默住进来的第二天开始,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严景铄亲自准备的,本来陈默是想自己来的,毕竟当初谈好的条件就是让他来做饭的,现在自己虽然脚伤未好,但是又不是没有那个能力,严景铄也算是帮了自己不少,他现在更是寄人篱下,如果整天让主人伺候自己难免有些奇怪。但是严景铄坚持不让陈默做饭,理由当然是陈默脚伤还没好,如果一不小心伤情加重了怎么办。陈默见他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严景铄自己想要揽这个摊子,就让他去做好了,反正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
严景铄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向餐桌时,陈默正好从王都复杂的地形图中抬起头来。捏了捏眉心,陈默将那绿色的小册子放到一边,心里暗暗勾画着附近的路线。眼角撇到左上角淡青色的方形一角时,陈默自然地伸出手,将那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方形瓷盘接了过来,顺手放到了餐桌正中央。
调整了一下坐姿,陈默活动了下身体,然后将两套餐具依次摆好,摆着对面那一套时,因为有些宽度的木桌还费了些功夫。做好这些事时,眼见严景铄还站在原地,似乎又开始走神,陈默有些不满,“严景铄。”
听到陈默的声音,严景铄似乎猛地回过神来,陈默看到他的瞳孔深处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光芒,似乎只是一瞬间,那光芒便消失了,让陈默不禁怀疑刚才看到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朝着陈默笑了笑,严景铄慢慢地走到餐桌的另一边坐下。
陈默摇了摇头,视线撇到了放在餐桌左上角的那支含苞欲放的红玫瑰——这桌上花瓶里每天插着的花几乎没重样过,只是看了一眼,陈默就收回了视线,自己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定,他的心里有点不安。
严景铄看着陈默漫不经心地搅着面前的蘑菇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当当,暖暖的,让他浑身都有些发热起来。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金属汤勺不时碰撞到瓷器的清脆声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老师,我今天买了新鲜的牛肉,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严景铄终于轻轻地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陈默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牛肉炒白菜,随意地点了点头,但是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动作。要是那家牛排店得知自己店里每天限量供应、保证最新鲜的特级牛排原料被用来和白菜炒在了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严景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位于客厅角落的一个小圆桌前,拿起了放在上面的一个纸袋子。
这是一个看起来挺普通的棕色纸袋子,里面只有两个白色的酒盅。严景铄把它们从袋子里拿出来,轻轻地摇了摇,耳边便传来了液体流动的声响。这酒是他今天临走时被那工会会长强行塞到手里的,说是中午才从几千公里外的一个盛产清酒的地方送过来的,绝对还保持着它最原始的滋味,他看严景铄这些天这么辛苦,就送给他让他放松一下了。
严景铄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招架不住会长的热心,再加上他想早点回来,勉强推脱了两句就只好收下了。他倒是刚才才想到还有这么个东西,凑近封口闻了闻,一股清冽的酒香顺着缝隙飘了出来,想着那会长送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严景铄想了一会儿还是拿着那两个酒盅走向了餐桌。
两个小时前,工会本部。
工会会长笑眯眯地看着那个有着“狼王”之称的年轻人快速走远,一旁的小秘书那张长满雀斑的圆脸则皱成了一张苦瓜脸。他看了看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的严景铄,又瞥了眼旁边笑得一脸猥琐(划掉)和善的会长,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会长,这样不好吧……”
已经年过四十的会长闻言立马收回了笑容,瞪大了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现在变得像黄豆那么大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那小秘书:“你说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点眼力都没有,那小子最近那种表现肯定是因为……”会长“嘿嘿”笑了两声,注意到周围传来的怪异目光,掩嘴咳嗽了两声,转向旁边一脸苦瓜相的小秘书时,又笑得猥琐(划掉)和善起来,“肯定是因为那种事情嘛,我听到他今天预定了st家的牛排,又走得那么匆忙,肯定是为了见那个人嘛。我今天给了他那东西,他明天要感谢我还来不及呢,你就等着看吧。”
小秘书闻言一脸崇拜地看着会长,会长还是辣么厉害。中年男人得意地扬了扬头,摇摇晃晃地走了,小秘书赶紧跟上。虽然他还是没明白会长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呢,所以,那两瓶严景铄收下的加了料的清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严景铄拿着两瓶小巧的酒盅重新坐到餐桌前,将其中一瓶放到了陈默面前,“老师想要喝酒吗?”
陈默瞥了面前不足十厘米高的酒盅一眼,扬了扬眉,捏着细小的瓶口凑近闻了闻,淡淡地开口,“没有酒杯吗?”
仔细观察着陈默一举一动的严景铄闻言立马站起身来,很快地回了句“有,我去拿”,接着就走进了厨房。
陈默收回视线,摇了摇手中精致的白色酒盅,他一闻就知道这酒是难得的好酒,不知道严景铄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