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慎却还是说道,“父亲所言不差,但您可知道章家如今的实力同徐家可谓旗鼓相当,我之前还初步统计了一下,若论其去年的销量,章家比之徐家倒还多了一成。”
徐慎的态度很明确,徐家虽然作为酿酒世家酿酒的功夫不差,但在销量上却不及章家的老字号,所以还请徐厚谨慎三思。
徐厚知道他这长子一向慎言慎行,早几年就给了他店铺去独自经营,也算是让他早早拓宽视野,见多识广,但这么多年下来,他胆小的习惯却更加严重。
原以为徐慎不过是谨言慎行,到如今看来却还是查些火候,徐厚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一改方才的温和,语气严厉道,“做生意讲究一个‘动’字,凡事都要去做了才知道结果如何,你不要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等你担心完了生意也造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听徐厚不悦,徐慎低着的头慌忙抬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想建议父亲谨慎谦虚一些,怎么就换回了这些话。
一瞬间他有些无措起来。
赵温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忙站起来行了礼,“父亲莫要生气,谨之也不过是向您分析了一下现在市面上酒水的销售情况,我们都知道选中御酒要看的条件很多,透过销量也往往能看出这酒的实际价值。”
徐厚看向赵温仪的目光有些质疑,但并没有阻止,而是耐心听了下去。
赵温仪看了一眼徐慎,示意他挺直着背,又笑着说道,“章家虽然历来同咱们徐家生意往来密切,但在这件事情上却不容忽视,当然,我并没有特意要针对章家,这上面还请二姨娘莫要多心”,后面这句是对着坐在她对面的章氏说的。
从提起章家,章氏的面色就有些不大自然,现在又见赵温仪提起了自己,章氏心里虽然暗恨,但面上却只能柔和一笑,看起来仍旧是个亲切的长辈。
她掩嘴一笑,遮住嘴角的那抹不快,语气相当和气,“大少奶奶这说的什么话,我虽然娘家姓章,但也不至于分不清里外不是!”
她这话其实是说给徐厚听得,旁的人怎么想她才懒得在乎,却唯独徐厚是不能放任的。
赵温仪闻声笑了笑,“我就知道二姨娘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这话正戳中章氏那颗敏锐的心,她眼中的笑已经渐渐失去温度,却只有嘴角笑的更开,“大少奶奶真会说笑,作为长辈怎么会分不清大理呢。”
徐厚在一旁说道,“且先不提这些,筛选这事徐家定是不能缺席的。”
“父亲说的是呢!”赵温仪也不敢在这事情上同徐厚争辩,知道他主意早定,便也不敢多说。
徐厚见徐慎夫妇不再言语,便看了看其他人,问道,“关于这件事情,你们看的?”
再问其他人,却没人站了出来,徐厚心里闪过一丝失望,顿时有些不可言说的失落。
想他徐厚经商也已经三十多年,虽然谈不上常胜将军,但也曾经叱咤商海,做起事来可谓果决利落,如今膝下虽有三子两女,可是却无一人可用。
还以为长子敦厚谨慎可做后继之人,可现在看来,不过仍旧是个小家子气的商贾,手下小铺小货的还可经营,但若是打理整个徐府的生意,却是万万不可的。
二子同三子的心思又根本不在生意之上,但论起来二子的不正形,三子倒还有些可塑之处,这样一想,徐厚望向徐盼的目光又渐渐缓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