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漠北托着她手背的手心有些凉,像他给人的感觉,冷冷淡淡的,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很是轻柔,像他笑起来时嘴角边上两个浅浅梨涡给她的感觉。
孟江南情不自禁慢慢抬起低垂的眼睑,悄悄地盯着他瞧。
只见他模样认真且专注,就像她在栗子铺附近的那株老榕树下第一次见着他时的模样,他蹲在地上以手捧着那只受伤的小喜鹊,仔细小心地为它查看伤势,那时她虽瞧不清他的脸,却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的认真。
只是此刻他嘴角的唇线绷得有些紧,眉心亦微微拧着,显然心中有不悦之事。
是因为她吧?
她于无形之中又给他给向家添了麻烦。
她果然是不配给向家做媳妇儿的。
说来,嘉安还是第一个会对她露出温柔一面的人,哪怕他脾性并不好,面对她时也是疏离冷淡居多,但他的确是待她好的,她与他本就非亲非故,他帮她至此,她已经很知足。
她不能让他一而再心生不悦甚至气恼,这于他身子不利。
而且,蹙着眉的他,不好看。
只见她不由自主地朝向漠北抬起手。
向漠北往她被掐破的手心上了些药,再拿起她另一只手,用帕子为她将沾在指尖以及指缝里的血渍时,孟江南的手指贴到了他眉心上来。
他蓦地一怔。
孟江南用指腹摩挲着他微拧的眉心,一下又一下,以此来抚平他眉心拧起的褶儿,一边轻声道:“嘉安莫要这般拧着眉心呀……要展平了才好看的……”
向漠北定定看着她,孟江南却还未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之下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只愧疚地喃喃道:“对不起,又是因为我……”
她话音未落,向漠北的手轻轻抚到了她脸颊上来。
掌心微凉,药味附指。
她怔怔且愧疚地抬眸看他。
只见他薄唇微嚅,显然要说上些什么,然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伴着向云珠急切的声音:“小哥!”
不待向漠北应声,她已然径自冲进了屋来,此番也顾不得自己来得并不合事宜,只急道:“出事了,宋豫书失踪了!”
向漠北豁然自坐墩站起身。
卫西在堂厅不停地来回踱步,像极热锅上的蚂蚁,眉宇间尽是焦急不安。
老廖头劝他坐着等一等,可眼下他又如何坐得住?
乍见向漠北来到了厅门外,卫西当即便冲了上去,张口就要唤一声小郡王,又在张嘴的刹那想到方才向云珠前去为他请来向漠北时叮嘱过的话,声自齿间出时自成了一声“向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