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若瓷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客厅餐桌上的手机,那是苏锐河的手机,显示着正在拨号‐‐这时若瓷的手机响了,!
若瓷像看见鬼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机‐‐下一刻,把手机仍得远远的。
&ldo;妈妈‐‐!&rdo;
明明是甜美稚嫩的童声此刻在若瓷听来就像听见死神来了一般。
若瓷颤抖着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婴儿的脑袋从卫生间弹出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望着她……
这时的若瓷疯也似的扑向她的手机,手忙脚乱地翻开,打了110,很快,接通了。若瓷一声哭了出来,&ldo;救救我,救命啊!!&rdo;
&ldo;女士你不要着急,你现在哪里,我们会尽快赶到的。&rdo;
&ldo;北……北乡,我在北乡公寓,你们快来救我,那个怪物,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你们快来啊啊!!&rdo;
打断若瓷,警察的话像一道惊雷,在若瓷耳中、脑中炸开‐‐&ldo;北乡公寓?那里上个月就拆了啊,女士你是不是记错了?女士,女士?……&rdo;
若瓷瞪着那婴儿,茫然地看着他裂着嘴,笑着向她爬来,然后,钻进了她的裙子里‐‐
&ldo;啊啊啊!!!!&rdo;一阵剧痛从下面传来,那是钻心的疼。
那婴儿,在往她里面钻!
血,染红了若瓷的新裙子……
苏锐河一脚踏空,从陡坡滑了下去。锐利的石角划破了他的额头,好在他及时抓住了斜坡上的树干。因为用力,他的指甲已经折断,连皮带肉地被扯下来。
他狠狠地皱着眉头,向下望去,那是深不见底的地狱,从下面传来各种可怖的叫声,厮吼,诅咒,哭泣,恳求……无数只手从侧壁的泥土里伸出来,拼命向上抓着,无数石头树枝掉进到了深渊里,不闻落声。
&ldo;你杀了我两次……锐河……&rdo;女人的声音变得破碎,像是坏掉的留声机。
苏锐河紧紧抓住树干,努力向上爬着,好离下面那些疯狂的手臂远些。
他仰头看见那个女人,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口中依旧是机械地重复着几句话。她的身上已经被血染得脏乱不堪,几处肌肤已经腐烂,甚至可以看见灰色的染着腐肉的骨头。&ldo;很快,宝宝就出世了……锐河,松手吧,我们一起去下面,做一家人……一家人……&rdo;说着,啃嗜着苏锐河扒住树干的手指。
&ldo;宝宝出世?你‐‐你对若若做了什么!?&rdo;苏锐河不顾手上的剧痛,怒吼着。
女人停住了动作,目光空洞望着苏锐河,&ldo;我们的宝宝进去了……在她的肚子里面……我看到了……&rdo;
&ldo;你到底做了什么?!&rdo;苏锐河额头上的青筋爆起,他不能容许,伤害若瓷的事情发生……为了摆脱这鬼婴的身份,他已经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唯独这次,他不想失去,这份温暖。
&ldo;他们……把她叫来了……&rdo;
&ldo;他们是谁!?&rdo;苏锐河瞪圆了眼睛,像极了从九幽里爬出来的修罗。
女人有点愣了,像是处于本能的恐惧,&ldo;他们是……他们……他们说你很可怕……应该死……可我也觉得你该死……你看……你杀了我两次……两次……啊!&rdo;女人身体歪了一下,正是苏锐河抓住了她的裙摆。
苏锐河的表情变得恐怖起来,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白,像是一只发怒的兽,红着眼,下一秒就会爆发。&ldo;你的孩子不会活,她的身体已经被占位了。至于你……&rdo;他压低了声音,&ldo;我杀了你两次,就还可以杀你第三次!&rdo;
危险的讯号传来,女人有些不解,下一刻就被男人丢甩进万丈深渊。
冷汗从苏锐河鬓角留下来,他用力一撑,挣扎着从斜坡下爬了上来。冷风吹进他的衣服,更冷了。
他扯下碎掉的外套,冲向北乡公寓。
若若,你一定要平安!
玉米田里,诺薇原本娟秀的脸上爬满了狰狞的青筋。
看着眼前的黑影和远处排山倒海而来的鬼群,诺薇笑了,擦干嘴角的血痕,另一只手伸到颈后,拉出了她的脊椎骨!&ldo;我以为你们会更晚些出来,看来还真是高估了你们这群杂碎啊。&rdo;
从诺薇的眼角,慢慢爬上来几条细纹,组成一个怪异的图腾。她扬起手中的骨剑,剑身发出冷白的寒光,杀气腾生。&ldo;我钟家,以身养鬼,为了平衡被捉的鬼的怨气。更是,为了吞噬你这种害人的邪物而存在的!坟茔,此时不出,你更待何时?!&rdo;说完,几缕黑气从她颚下向上攀去。直到最后,她整个人都被黑气笼罩。
当少女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上方的乌云四散而去,发红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像是从月上落下的仙人‐‐当然,如果忽略她狰狞变形的脸的话。
整个玉米田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
一刻钟后,夜空中的乌云已然散净。
诺薇喘着粗气,奔出玉米田。
大意了,北乡公寓!若若,你要等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