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府邸,他来时,是空旷的,空荡荡的让他有些害怕。然而他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一直等到了柳逸清来了,他忽然感觉不再孤单。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虽然他也知道,柳逸清来到金陵是有目的,或许目的达成了他就会离开。
可是柳逸清略带赌气的让他把自己抓起来的时候,他便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不是不想多留,是他不知道一开始他可以对他说什么。
后来,柳逸清住下了,再后来,他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他了,可是最后,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慢慢的回到自己住的秋岚阁,这里,有着他七八年的回忆,或是伤痛,或是开心。
看了许久,转身去了秋水轩。
在秋水轩门口,他看着那块牌匾发了好久的呆。
他可知道,他等他等到了望穿秋水。可是他离去时,又为何这么决绝?
君墨宸摇了摇头,慢慢的往里走去。
屋里的一切陈设还是柳逸清离开时的样子,走在里面,看着,仿佛他还在这屋里。
他忽然看到床头边放着他送给柳逸清的玉佩。是了,他从来上朝的时候是不戴的,只有在府里,才会戴着。
他为他换衣服的时候竟然也没察觉。
想着将那玉佩收了起来,先替他收着吧。有玉成双,可惜如今剩我形只影单。
在秋水轩待久了,君墨宸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仿佛一回头,就能看到柳逸清还坐在那里,叫他,墨宸。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和上次离开时一样,特别特别的狼狈。或许他还没法接受他的离去。
就那样一个人回了皇宫。越大的地方,他的心,越是无处安放。
&ldo;大哥的身子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好,恢复的也快。&rdo;师溪看着柳逸清将药饮尽,不由的笑道。
柳逸清面上淡淡的,&ldo;还得多谢你的妙药。&rdo;
&ldo;大哥客气了。对了,先时大哥学的针灸之术还未完全学成,大哥可愿再学?&rdo;师溪问道。他那日听柳桪说了,可这些天却不见柳逸清提及,故而自己主动开了口。
柳逸清闻言点了点头,&ldo;好,我也正有此意,恰好如今我也闲了。&rdo;若是学了,好歹以后是不用麻烦师溪日日为自己看视。
师溪教的很细,毕竟这种关乎人命的事情,他不敢乱来。
只是柳逸清的身体还是很虚,故而每日学一会,便要歇会。师溪也是个有耐心的,便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交他。
学了也有一个月余,柳逸清比先时大有进益。
&ldo;我还记得先时宸兄病时替他施针,他都已经有了咳血之症。皆是庸医所误,真真可恶。&rdo;这日替柳逸清施针时,师溪随口笑道。
☆、长门
柳逸清也没想太多,只问他,&ldo;尚能医否?&rdo;
&ldo;自然能医,不过我如今是不敢去见他的,万一问了,我岂不是答不上来?&rdo;师溪见他脱口而出,也只是笑了笑,君墨宸那病,对他来说还只是小病。可若是其他大夫见了,只做是疑难之症,便误了事。
柳逸清倒是有些心急便道,&ldo;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却好,明知只能自己救得,反而不管不顾。&rdo;
师溪一听这话,也笑骂道,&ldo;大哥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更狠心些?我那日可是听浅茶说了,宸兄那日在秋水轩大醉了一场,吐了好些血。后来还让浅茶在秋宸殿备了好些酒,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rdo;
墨宸,吐血了?柳逸清心里一惊,却也不好多言。就像师溪说的,若论狠心,还是他更狠些吧。罢了,罢了。
师溪见他一时没了话,却又怕他恼了,也便不说了,只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了去。
一直等师溪离开了,柳逸清还在想着,想着方才他的话。可是,这如今该怎么办?难不成回去找他,告诉他,那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