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岩咬着下嘴唇,被四周的痛苦亡魂吓得说不出话。
启拽着他,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远方的山群。那里白雪皑皑,海拔极高,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拉尔法看着消失的启和躺倒在地的孤岩,将自己的外套铺在后者身上后,慢慢走向了守在门口的重山身旁。
“来点吗?”
拉尔法摆了摆手。
“我不饿。”
四周极为安静,除了背铁拍打翅膀的声音外,就是紧张的浊水用手指敲击木桌的声音。
蓝海翻看着以前的书本,而盾岩正将准备好的惶岩藤绿叶放入壶中,再将其放到正燃烧着的火炉之上。
拉尔法倚靠在叶地罗屋前的台阶之上,屋后飘来的泥土香气令他倍感放松。他上一次闻到这种味道,还是在刚刚下完雨的野外。早春,几乎可以听到抽丝剥茧和花朵爆开的声音。然而现在是晚秋,营地也即将面临最难过的整整两纪的冬天。
“现在,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
“是啊,老朋友。我们最讨厌的东西,又将开始了。”
拉尔法拍了拍腿上的土,看了看重山。
“你后悔吗?”
“我应该回答过你很多次了,我不后悔。更何况,我怎么后悔?我难道要和自己的一部分抗争?我又不是精神分裂。”
拉尔法笑了笑,想起了几纪前的一个晚上。重山帮助重伤的自己涂抹药膏,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重山问自己为此负伤,后不后悔。
当时拉尔法正因失去挚爱,整个兽人心灰意冷,仅仅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琐事就和七八个兽人打成一团。如果不是重山赶到的及时,自己估计会死在前往重山家的路上。
当时自己顶着一身的伤口,血流不止的同时,心里痛恨着战争、痛恨着所有会让同伴失去性命的行动、痛恨着杀死自己挚爱的教国敌人们。但彼时,他也刚刚成纪,在重山的眼里不过是个雇佣兵罢了。
但如今,拉尔法记得,就和最开始参军时,他的领头大哥告诉他的一样。
唯有战争是结束战争最快的方法。
启飞到雪山之前,将孤岩的灵魂拉到自己身前。眼下,并没有首食族在活动,也没有冬日矮人和北方兽人,更没有人类和夜灵任何踪迹。
但暗夜之中,几万对幽蓝色的光芒一高一低的闪动着,看起来相当诡异。
虽然孤岩在高天之上的千层云朵之间,并且还是以灵魂的形态漂浮着。但当他远远看过去,还是感到浑身不寒而栗。一方面,轻微的恐高症在作祟。另一方面,他的眼中,脚下的那些奇怪生物绝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