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温连连冷笑,“皇帝是想将本侯拉下水,让本侯退无可退啊!想来,所谓的投名状,应该就是孝贤太后和布山郡王,母子二人的项上人头,是吗?”
“侯爷果然英明,一切都瞒不过侯爷。”
“少拍马屁。难怪纪先生刚一见面,就提出要见布山郡王。怎么着,你是担心本侯掉包,用别人冒充布山郡王?”
纪先生显得很诚恳。
他捋着胡须,问道:“那么侯爷会选择掉包吗?老夫在这之前,的确没有见过布山郡王,只见过孝贤太后。
不过,朝中可是有人见过布山郡王的真面目。年初,皇帝接连下旨申斥布山郡王,内侍派出去好几趟,他们可都认识布山郡王。
凌长治那边,肯定也有人能认得出布山郡王的模样。而且宫里也会有记录,布山郡王身上是否有胎记,胎记位置,大小,这些可都做不得假。
老夫只想对侯爷说一句,凡事最忌讳两头算计,要么一条道走到黑,要么果断回头。犹豫不决,此乃大忌!恐引来杀身之祸。”
平武侯石温低头不语,肯定是在权衡利弊。
这个投名状,很危险,等于是拱手送上把柄,他必须谨慎又谨慎。
就怕跳进皇帝挖好的坑,最后被人埋在坑里面,永世不得超生。
纪先生发挥三寸不烂之舌,“侯爷留着布山郡王,并无益处。那帮书生闹得厉害,看起来声势浩大,国本之争来势汹汹。可是,侯爷别忘了,军权究竟掌握在谁手里。谁才是那个真正了定乾坤的人。想明白了这些,侯爷就该有一个明确的决定。”
石温依旧不说话,继续沉默。
纪先生着急了。
怎么回事?
这是油盐不进啊!
逼死个人!
他质问道:“侯爷还在犹豫什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次皇帝的行事风格同过去大相径庭。
换做过去,舆论这么不利的情况下,皇帝肯定会选择退一步,和稀泥。
这一次,很明显皇帝是铁了心,不解决心腹大患,誓不罢休。
侯爷不要再抱有侥幸,皇帝只会步步紧逼,不可能妥协让步。我家夫人能提供的帮助也很有限,不可能明着和朝廷军队打。
想必侯爷也听说了,我家公子和夫人正在募兵,训练新兵,无论如何今年肯定不会出兵。侯爷三思啊!”
“今年不出兵,难不成明年也不出兵?”石温反过来质问。
纪先生板着脸,“对于我家夫人来说,一头是大姐夫,一头是二姐夫,她夹在中间难做人。对于我家公子来说,一头是舅舅,一头是宗室前程,他也为难得很。换做侯爷您,您作何选择?”
“自然是顺从心意。”
“我家公子和夫人的心意,就是不出兵,不淌这趟浑水,行不行?”
“当然不行。先不论燕云歌欠本侯的人情,就说萧逸,他是本侯的外甥。本侯有难,他该不该帮?”
“凌长治也是侯爷的外甥,你看他会不会帮侯爷。皇帝下令,要他攻打豫州,你看他会不会抗命。”
“简直荒唐!照着先生的说法,本侯成了孤家寡人,无人肯助本侯一臂之力。”
“因为侯爷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刘章走的那条路,没人能复制。别管大家嘴上怎么说,其实心里头都清楚,皇帝就是正统。”